他的物品里屬于她的痕跡會漸漸地消失,直到他關于她的記憶逐漸被抹掉。
也許之后一切都將重新接入上輩子的軌跡,他的青蔥歲月里不會有她的蹤跡,她也不會提前認識他。
趙蘭香覺得這個邏輯很合理。不過她不會說出來嚇賀松柏的。
她斟酌地厚著臉皮道:“你太想我了,出現幻覺了。”
她忽然笑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怎麼會突然不見呢?”
賀松柏收緊自己的胳膊,沉默了許久,“也許是。”
趙蘭香湊上去親了親他。
賀松柏憋不住了,又問:“我和你……以前是什麼關系?”
趙蘭香輕聲說:“夫妻。”
賀松柏打了一個OK的手勢,跟他期望的設想一樣,他滿意了也打住不問了,賀松柏摟著她深深地吻著,吻到彼此都氣息紊亂,他才松開嘴唇。
賀松柏拍了拍對象的豐臀,驕傲地道:“我想得沒錯,老子的眼神果然沒問題。”
第一眼見著她的時候,賀松柏就覺得她真好,勾得他心跳急促、連看都不敢看。
有本事的男人,一定得討上一個這樣的婆娘才叫快意。
可惜他沒本事,又是個混子,連搭話都不敢。從她身邊走過都不敢多看一眼,一句話都能燙得他心癢難耐,恨不得到后山狂奔一圈。
這麼好的姑娘,可惜不是他能肖想的。所以他不敢想、也不湊近。
別人提起她的時候,賀松柏偶爾會默默地想一想、腦海里浮現起她的音容相貌。也討厭起別人提她。
趙蘭香提出要住他家的時候,賀松柏腦袋都被砸暈了,他感覺像是耗盡了這輩子的運氣,圓了一個他不可能的肖想。
但現在他知道了,她竟然就是沖著他來的!
賀松柏想通了這一切,心情舒暢地摟著香軟的對象入眠。
……
次日,趙蘭香神清氣爽地穿上了一件簇新的呢子外套,棗紅的顏色襯得她的皮膚愈發白皙,她沖著鏡子滿意地看了一眼,臉頰紅撲撲的,白里透著粉意。
果然某方面和諧過了,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感覺是不一樣的。皮膚都亮了不少。
她在鏡子邊看見賀松柏不甚熟練地操著她的剃毛刀來剃胡須,不免失笑。
她把剃毛刀拿了過來,“你蹲下,我來幫你吧。”
經過一夜的睡眠,男人的下巴青青的胡茬冒了尖尖,觸手碰碰還有些扎。趙蘭香俯下身來,一點點地給他剃胡茬。
他的面容深邃俊朗,下顎線條流暢,沾了一點青茬的他增了一點年齡,帶著男人漫不經心的潦草英氣。
胡須抹凈,他光潔的下巴露出的青年的朝氣和魅力,眼神黝黑、目光灼灼地直視著她。
“好了。”趙蘭香完成最后一筆,說道。
賀松柏忍不住撈起了她,解開她的裙擺、脫掉她的絲襪,摁著她貫穿了她。
忽然被充實的感受填滿的趙蘭香,唔了一聲,驚呼地抱住他的脖子。
“你、你發什麼瘋。”
“等會……還要去見我爸爸。”
賀松柏含糊地親著她,臭不要臉地哄著她說:
“放心,早晨很快的。沒有那麼久……一個小時足夠了,誰讓你這樣看我,還給我刮胡子。”
趙蘭香被噎住了,被迫地摟著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肩上,享受了一次年輕男人饑餓的力量。來勢洶洶,羞窘又刺激。
她看著窗外熹微的晨光,不禁感嘆:年輕真好,渾身都是用不完的精力。
……
風雨停歇,賀松柏滿足地親了親對象濕潤的眼睛。
他揀起她的絲襪,皺了皺眉。
“雖然g市冬天不冷,但也不能光著腿吧,換條褲子?”
說著他找了褲子,給她換上。
賀松柏出發之前,先去百貨商店買了一些見面禮。等兩人匆匆趕到趙家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了。趙永慶正在家里看報紙,一邊看著自個兒的報紙一邊盯著上小學的兒子寫作業。
他時不時催兒子,“寫完了沒有?”
“這麼怎麼久,你爹還要去工廠上班的。”
小虎子又長了三歲,今年已經是小學二年級了,正苦大仇深地埋在作業堆里跟乘除法負隅頑抗。
他委屈巴巴地憋著紅臉蛋,“我又不用你看。”
“你快去上班。”
趙永慶正想抽出鞋板子抽兒子,不料門鈴卻響了起來。
深冬正值寒假,馮蓮正在休假中,并沒有上班,她先一步去開了門。
“妞妞吃早飯了——”剩下的那個嗎字沒有來得及說出口,便淹沒在了嘴邊。
馮蓮看著自家閨女身后眼熟的青年,大喜過望。
“呀,是你啊。”
“好久不見了,快進來坐坐。”
馮蓮完全想不到這個青年是以什麼身份上門的,只當他又來g市買疫苗了。
她洗了一盤水果,出來的時候看見閨女乖乖地坐在桌邊,而丈夫黑著臉教訓著兒子,“這里寫錯了,上一頁也錯了。”
小虎子簡直要被親爹虐哭了,他說:“這就是你讓我抄的錯題,正確的寫在下面的。”
趙永慶被噎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硬邦邦地說:“哦,你的錯題不用紅筆寫的嗎?”
馮蓮正想呵斥丈夫,不料目光一掃,她看見客廳的飯桌上擺著的大紅禮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