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寫一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公安把供詞甩到賀松柏的臉上,這時辦公室忽然來了一個高而精瘦的領導。
領導看了一眼賀松柏的供詞,說:“賀松是嗎……你先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平生君:看到這里的你們需要淡定
柏哥不會坐牢
殺手生已經上線,蠢蠢欲動咔嚓吳庸。
第118章
那個公安詫異得只差沒有把眼前的供詞吃進去。
他說:“這個人可是豬肉販子——他、他……”
領導的目中流露出一絲不耐,他重復了一遍, “讓他回去。”
賀松柏捏著自個兒的供詞, 手里還被塞了一張嶄新的紙, 他盯著這個忽然出現的領導, 笑了。
有意思。
他也沒多說什麼,卷起自個兒的東西徑直地離開了派出所。
那個負責審問的公安著急地道:“所長, 怎麼能放走他呢!他可是這邊最大的豬肉販子, 去年我們端掉的養豬場又死灰復燃了, 就是他開的!”
所長面色略有嚴肅,“這件事你不要管。”
……
賀松柏拎著空飯盒慢慢悠悠地回了河子屯,村口的社員見了他紛紛圍上來問:“咋回事啊這?”
“公安剛剛怎麼來抓你?”
“賀老二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一群剛貓完春假閑得沒有事干的農民紛紛七嘴八舌, 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女。她們指著賀松柏遠去的背影說:“難噢,考上了大學還是這幅德性,哪家的姑娘相得中他?”
賀家。
趙蘭香聽完了蔣建軍提出的那個條件, 她沒有吭聲。
蔣建軍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的狼狽, 趙蘭香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的眼淚。她以為他是鐵石心腸的,沒有感情的機器, 連孩子都不能打動他, 沒想到重生之后她卻探知到了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他愛她。
趙蘭香忍不住想笑, 她跟蔣建軍說:“破鏡難圓、覆水難收。何況這面鏡子還是幾十年前碎掉的鏡子, 潑出去的水也都蒸干了。”
“你現在后悔了, 回過頭來想重歸于好,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蔣建軍收拾好了情緒,他目光從容地望著趙蘭香。她年輕時溫柔白皙的樣貌勾起了他無限的回憶, 他想解釋他從來都沒有嫌棄過他的孩子,也曾期待過他們的降生,并不是她想的那樣。
她對他的誤會全拜賀松柏所賜。
蔣建軍受著趙蘭香平靜得像看待外人的目光,心頭微窒,她連恨都不恨他了,眼睛里再也沒有一點感情。蔣建軍感覺心如刀割,還是用鈍刀子。
一刀刀地割。
他說:“囡囡和你出事的那天,我受了很重的傷,我無意讓你擔心,所以騙你有事無法回來;杰杰是你身體的緣故,沒辦法繼續再孕育他……他離開了我比你還要難過。”
蔣建軍停頓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發顫。
他說:“你總得對我公平一點。”
“兩個孩子的債、你的債,讓我用這輩子統統都償還給你好不好?”
蔣建軍原本是雙膝跪在地上的,此刻撐起了一條腿,變成單膝跪下。
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桃心型的盒子,展開。
他說:“曾經我驕傲自大,親手把最珍貴的女人弄丟了。我從來沒有一刻原諒過自己,她離開的日子,我的每一天都好比度日如年。臨死前我就發誓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她,珍惜她在的每一刻。”
“我愛你,蘭香。”
……
賀松柏回到家里之后,無論是阿婆還是小妹都用一種復雜的眼神打量著他。
他漫不經心地問:“咋,不吃飯光看我?”
他邊說還邊掏出一罐奶粉來,動作麻利地給阿婆泡上,遞給她喝。
三丫忍不住說:“剛才有個很高很好看的大哥哥來找趙姐姐!”
“大哥你快去把她追回來,不要讓大哥哥把趙姐姐拐走了!”
賀松柏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他撓了撓腦袋,敲了一下三丫的腦袋。
李阿婆這會兒也說了,“去外面看看是怎麼回事吧。”
李阿婆時隔那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看見長得這麼精神利落又英俊的男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通身的氣派不像是一般人家能夠養出來的,李阿婆只看了一眼便覺得事情不太簡單。
她的孫兒恐怕有得操心了。
這年頭好一點兒的姑娘真是搶手,前有狼后有虎,她的傻柏哥兒心眼實,怎麼比得過那些人。
賀松柏放下了碗,淡定地說:“我出去看看。”
他鎮定地走出去,四處逡巡了一周,找著對象的蹤跡。
很快他在一片綠茵茵的山坡上看見了她,她一個人蹲在山坡上正眺望著遠處,因為逆著風她額間漏下的發絲微微拂動,柔和的夕陽在她腦袋上染了一層油光可鑒的金黃。
他走上前,拇指替她捋了頭發別在耳后。
賀松柏問:“怎麼不吃飯?”
趙蘭香回過頭來對賀松柏說:“我一直在想吳庸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直到顧工細細跟我說起他的事情,了解了他的生長環境,我才明白他極力掩飾著的那顆自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