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做飯不好吃,但那道濃香油嫩的丸子煥發了她對食物的熱愛。
為了過年全家人忙活了小半月,忙碌而快樂,這股濃濃的年味兒可不是后世能比得上的,直令人回味無窮。
……
大年初一,趙家四口一塊去爬山搶頭香。寺廟是不能拜的,破四舊的時候早就拆得一干二凈了。
但老祖宗流傳下來的近千年的傳統卻是不以少部分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趙永慶一家插完三炷香了之后很快就下山了,一路碰見的許多人都是行色匆匆,既不打招呼也不多逗留。
過年就算再勤快的公安也得歇息,公安的家人也得燒香祈福。
不過這種活動前幾年都是偷偷在家做的,直到今年幾個重要的領導人接連去世,群眾自發的哀悼被人為地禁止之后,反彈得更厲害,結果是四人.幫倒臺、輿論環境越來越輕松了。
連上香拜山,大伙也都是光明正大了。
趙永慶牽著兒子和妻子,一家四口樂呵呵地去逛公園,看初春綻放的寒梅。下午回到家之后幾個人全都累癱在床上,不愿動彈了。
趙蘭香撐起精神,休息了一會又起了床,用籃子裝了好幾只年糕、油餅、蛋黃卷。她按照約定,去了軍屬大院。
在枯樹枝丫下,她看見了顧碩明。
顧碩明貌似等了許久,見她來了耷拉下濃眉,彈了彈自個兒的帽子。一開口嘴邊便騰起了霧氣。
“還帶了這麼多東西?”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趙蘭香說:“久等了。”
顧碩明表情寡淡,黑眸閃過一絲痞氣。
“走吧,如你的心愿,帶你逛一圈。
”
趙蘭香點了點頭。
她說:“你的代價會不會有點大?”
顧碩明正了正帽子,說:“互惠互利,很公平。”
他頓了頓,淡淡地道:“反正也被你拉下水了,債多不愁還。”
趙蘭香聽著,有些哭笑不得。
顧碩明這樣大方,反倒讓趙蘭香很是慚愧。自從她知道知道蔣建軍是重生的之后,她唯一能夠投靠的就是顧碩明了,他果真很爭氣,年底又成功地評優評先進了。年紀和資歷到了,往上再挪一挪很有期望。
顧碩明就這樣一路帶著趙蘭香“招搖晃市”,路上不斷地碰見熟人。
熟人樂呵呵地問:“你對象?”
顧碩明就故作高深地道:“你們可不要亂說話。”
他適時地停頓了一下,又道:“帶人姑娘見見我爸媽呢,都是朋友。”
“呵呵呵呵……”熟人們笑得一口白牙。
等人走了,趙蘭香都忍不住笑出聲了。顧工這麼幽默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兒子跟他真是一脈相承。
趙蘭香含笑地道:“我這邊適齡女孩子還是挺多的,回頭給你介紹介紹。”
顧碩明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默默地補充道:“我喜歡可愛溫柔的。”
趙蘭香來到了顧碩明的家的時候,顧工也在,他見了趙蘭香雙目可以說是驟然發光都不為過。
“啊呀你怎麼來了!”
“小趙快快來坐,孩子他媽水果水果,快洗幾個!”
顧工說:“原本不能回家的,多虧了李大力周旋,要早幾天還能跟你湊個隊一塊回來。”
顧工明顯是風塵仆仆一副剛下火車的模樣。
趙蘭香把籃子放到了桌上,笑道:“雖然遺憾,不過回鄉下卻是有伴了。”
顧工嗯嗯嗯地忙不迭地回答,心思早已飛到了那一籃子的糕點上。
他趕緊捏了一只烤得酥酥的卷餅吃,一口一個嘎滋脆。卷餅外頭裹了幾層的粉衣,蛋黃團團地卷著,由內之外是一圈圈地黃白相間,嘗起來還有點酒味。
這種糕點特別容易做,用料也尋常,就是得用火烤。除夕夜守夜的時候趙蘭香就守在爐子邊烤了半夜,被馮蓮吆喝敗家。
不過馮蓮吃完蛋黃酥之后表示還想再做一鍋。
“吃了你的這些年糕喜餅才覺得有點像過年。”顧工撓撓腦袋嘿嘿地笑著說。
洗好果出來的顧媽,插著腰睨了顧工一眼,顧工老實地吭哧吭哧地吃點心。
趙蘭香也讓顧媽嘗點年糕甜甜嘴。
顧工說:“孩子他媽,這就是在鄉下常幫扶我的小趙。”
“手藝可好了,你快嘗嘗。”
顧媽笑吟吟地拉著趙蘭香聊了一會天,問了顧工在鄉下的事,又用一慈母般的笑臉打量趙蘭香。
趙蘭香扛不住顧媽這種連番炮轟,輕咳了一聲,道:“伯母我還有事,先告退了。”
顧碩明才去廁所解了個手出來,發現他媽把人姑娘都問毛了。他把趙蘭香送出了部隊,回頭就呵呵地跟他媽說:“別打她的主意了。”
“她是來給我介紹對象的。”
顧媽叉腰,翻臉咆哮道:“有本事就把她介紹的對象領回來,嫌三嫌四這里不行,那邊不合適,這個不對、那個也不是,你他媽的就會窩里騷!”
顧碩明被他媽呲了一臉,含糊地道:“我出去了。”
……
趙蘭香還沒走出部隊的大門,就不其然地跟從B市匆匆歸來的蔣建軍撞上了。
她裝作沒看見,徑直地跨過大門,走到街上。
兩天兩夜沒合過眼、一身疲憊的拖著行李回來的蔣建軍直到走出了百米之外,才猛然地意識過來,他扔掉了行李,快步地追到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