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去很有可能是自討其辱的,他怎麼舍得讓她一塊去受人冷眼。
于是賀松柏說:“給你錢,你去買塊表吧。”
他也不知道表得多貴,約摸地摸出了兩百塊,順便翻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工業券。雖然他現在非常缺錢,但對象的表是給了他用的,這回來S市,賀松柏一定要掏錢給她買一塊。
趙蘭香原本說來S市買表,只是一個借口。
她知道他缺錢,這個節骨眼上怎麼可能還要他這麼多錢。
她抿了抿唇說:“不要啦!”
“我不想買表了,我到處逛逛看看買些啥好。”
對象這麼說賀松柏也無話可說了,他仍是把錢交給了她,自個兒拿起氈帽帶上走出了旅館,身影很快融入了人潮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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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故意辣麼短小的,看到辣麼多人熬夜等
心里慌張,趕緊更了
大家晚安啦,麼麼麼麼麼
第073章
賀松柏照著欠條上的地址摸了過去。
那是一個舊時的S市宅院,紅磚瓦的老房子帶著圓拱的門, 糅雜了傳統的中式風格和西洋風, 精致又氣派, 深深的巷子一條小徑直直地延伸到到盡頭, 窺不見底。
賀松柏對照了幾眼門牌號才確定,敲門。
過了許久一個圓胖的中年婦女罵咧咧地從掉了漆的門里鉆出來, 雙手叉腰罵道:“儂個小刺腦戇棺材大清早敲敲、敲什麼敲!”
賀松柏用普通話問:“對不起, 我想找個人, 請問祝侯生是這里的人嗎?”
那中年婦女見了面前這個又高又俊氣的小伙子,精神奕奕,他面露誠懇地道歉, 一副老實人的模樣讓她氣消了一半。
“姓祝的那家早就搬走啦!”
賀松柏聞言,心里頓時生了一股果然如此的失望,他問:“他們一家搬到哪里去了呢, 我來尋親的。”
婦女就著圍裙擦了擦油膩的手, “這我怎麼知道!”
她說完嘭地一聲關緊了大門,黑乎乎的棺材似的大門冷冰冰地擺在賀松柏的眼前。
他收起心里的失望, 去飯店花了五毛錢買了一籠的生煎包子。
挨家挨戶地敲門問, 問一個人給一只包子。
問光了他兩籠的生煎包子, 他終于來到了一個名叫“建設紡織廠”的單位門口, 眼神一片暗沉, 他向守門口的大爺問了祝侯生這個人。
大爺瞧了眼小伙子身上穿得挺闊的衣服,又見他生得俊朗,只當是個干部, 不敢糊弄,直言道:“這個人早就不在這里啦!什麼……你問他現在在哪?你問問廠里的老職工才知道……”
幾經波折,賀松柏一無所獲,腹中饑餓難忍之下,他蹲在街頭隨便啃了一塊干餅子,這會兒天色暗了下來烏云密布,很快轟隆隆的電閃雷鳴,一場瓢潑大雨淋了下來。
賀松柏狼狽地站在人家的屋檐下,水坑里砸落的雨柱濺起潑濕了他的褲子。欠債人杳無音訊,這令賀松柏心情很是低迷。
他極愛這件對象做的衣服,愛惜地挽起濕漉漉的褲腳不敢冒雨前行。賀松柏枯等了一個鐘頭雨還未停,最后無奈地冒著大雨跑回了招待所。
招待所的服務員嫌棄他渾身水把剛拖過的地板弄濕,賀松柏加快了腳步跑上了樓,剛到樓梯口就撞見了對象。
趙蘭香摸了摸他濕淋淋的手臂,心疼地說:“這麼大的雨,咋不等等再跑回來。”
賀松柏抹了把臉,露出牙齒嘿嘿地笑:“沒事,當做洗了個澡。”
“這點雨水算個啥,我冬天還洗冷水澡呢!”
趙蘭香把他推進了洗澡間,把燒好的熱水咕嚕嚕地給他裝滿。
“洗完去換身衣服吧!”
賀松柏洗了個暖洋洋的熱水澡,只感覺渾身的每個毛孔都舒服得顫栗,讓他把暫時忘卻了討不到債帶來的沮喪。
換了干凈的衣裳出去后,他瞧見了對象一雙炯炯有神的眼。她盯著他問:“拜訪完舊友了?”
賀松柏老實地承認:“沒有找到。”
趙蘭香正色道:“我有辦法幫你找到他,如果你肯一五一十地跟我說說為什麼要找這個人,我就教你找他的法子。”
賀松柏想了想,看著她投來的關心的目光,如實地告訴了她。
“阿婆給了我一張欠條,讓我來討債。”
賀松柏取出了兜里小心翼翼地放著的欠條,拿給了趙蘭香看。
趙蘭香看見上邊的數字,驚訝極了。
“原來你們家以前這麼有錢。”
賀松柏苦笑了一下。
“好了,別擔心了,我幫你找這個人。”
趙蘭香正色道,她了一連串這個欠債人的信息。
“我有個朋友在這邊的報社工作的,刊登找找。”她掏出了兜里的一沓糧票,若有所思地說道。
次日清晨,S市的市報某處尋物啟事里刊登了拇指大小的一條消息。
“鄙人于1976年11月5日拾到若干糧票及私人物品,請祝侯生先生見報攜帶身份證明速速到報社聯系鄙人,地址:xxxxx,周生。
”
賀松柏看完了這則消息,頗有點哭笑不得,他珍而重之地將報紙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