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松柏發現四周圍已經有沖這邊打量的目光了,他硬著頭皮放下了農具,跟著潘雨走到了小樹林里。
他既頭疼又無奈,“潘同志,我以為上回已經跟你說清楚了。”
潘雨的眼眶頓時濕潤了,“你為什麼那麼久都沒有找媒人上門同我爹娘說,我只想要你這個人,我們倆搭伙一塊過肯定能把日子越過越紅火。你現在種上了塊好地,以后日子不會過得那麼窮了,現在去求我爹娘,咱倆的事未必不成……你為什麼……”
“我理解你,你也、也了解我,我們是頂頂合適的人。”
賀松柏哪里遇到過這麼直白的“求婚”。
連他親愛的對象都沒有這樣大膽地說過要做他婆娘的話。
賀松柏陷入了可怕的冷靜,他甚至可以面無表情又地說出傷人的話,薄薄的唇一張一合,清晰地落下刀子。
一通話說完后,女孩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眼里暗含的期望徹底破碎,傷心欲絕之下扭頭落荒而逃。
賀松柏舒了口氣,頓感一身輕松。
然而他視線一轉,目光落在了某處,太陽穴開始忍不住抽抽地疼。
他那姍姍來遲的對象,正在不遠處要笑不笑地盯著他看。
賀松柏劇烈地咳嗽了一下,心頭慌得厲害又感覺自己分明沒做錯什麼事,但此刻偏偏心里就有了被人捉奸正著一般的微妙的感覺。
他躊躇著,最后看她好像很生氣的樣子,追了上去。
……
賀松柏人長得高,腿又長,三步兩步拔起腿來追人,趙蘭香哪里跑得過他?
很快她就被追上了。
賀松柏漲紅了臉,微微喘著氣兒說:“為什麼要跑?”
趙蘭香推開了擋在跟前的男人,諷刺地說:“我當你怎麼昨晚沒來,原來是換對象了?”
“我這麼主動,主動送到你嘴里來,你心里肯定很得意吧。”
賀松柏聞言,感覺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腦殼子疼得就像當初被人打裂了一樣。
他哪里碰到過這種架勢,他笨拙解釋地說:“我沒有換對象。”
“也不得意。”
趙蘭香又繼續說:“只怪我自己湊上來,讓你羞辱。”
賀松柏聽了,紅潤的唇霎時褪去了血色,緊抿著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趙蘭香定定地看著這老實的男人,嘆了一口氣:“算了,我回去了。飯……飯、你——”
她忽然被他緊緊地抱了起來。
趙蘭香使勁推了推面前的男人,他的身體又燙又重,緊繃繃的。
賀松柏既無奈又頭疼,摟住了自己生氣的對象。
“我知道你是氣昨天的事,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剛剛我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趙蘭香是有點氣她昨晚空等了他一夜,而他卻沒來的事。
她知道也許他剛才跟潘雨沒有超出正常的交涉,但看到他們一前一后地從小樹林里出來,心里火氣止不住地冒。
這個拈花惹草的男人!
趙蘭香感受到他年輕的軀體下那緊繃的僵硬,他那麼用力地摟緊她。男人破天荒的“主動”讓她怒火微消。
她捶了他好幾下,“人家讓你進樹林子你就乖乖去,昨天我叫你去你還扭扭捏捏。”
“到底誰才是你對象?”
“你是。”賀松柏很無奈地說。
趙蘭香被他緊緊地摟著,下巴貼在他的肩窩,她不太滿意地說:“我怎麼覺得她才更像?我告訴你,不是我不信任你,你數數看你的劣跡。
”
“我聽家珍說你還跟她鉆過玉米地,嘖嘖嘖……能耐得你,還鉆玉米地!我這個真正的對象親你一下,你跑得比兔子都快。”
賀松柏感覺憋屈得說不出話來,他嫌佝僂著腰的姿勢不舒服,干脆把對象摟了起來,附在她耳邊悶聲道:“這只是個流言。”
“我剛剛就是跟她講清楚,讓她不要再來找我了。”
趙蘭香狐疑地“嗯”了一聲,尾音上揚,極其不滿。
賀松柏又吞吞吐吐地含糊道:“我是清白得不能再清白,跟她一點關系都扯不上。你不要聽流言,眼見為實。”
趙蘭香仍嫌不夠滿足,她說:“可是我的‘眼見’就是你心里根本沒有我,不然你怎麼都不肯主動親近我?”
賀松柏簡直被噎得無話可說,半晌他才無奈地道:“傻婆娘。”
“我要是主動親近你,你會受不了的。”
趙蘭香聞言,眼睛忽然閃亮,心里一片滾燙的熱,她躍躍欲試地說:“你試試看我受不受得住?”
她張開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眼睛一片清亮地看著他的眼,那狡黠亮燦的眸子宛如星辰墜入黑海中一般,亮得灼人心。
賀松柏放開他的手,無奈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搖搖頭。趙蘭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四目相對,沉默了許久后……
男人突然捂住她的后腦勺,兇狠又用力地親了下去。
他把她摁在懷里,硬邦邦的胸膛擠壓著她柔軟的身軀,擠得她所剩無幾的甜蜜都渡到了他的嘴里。他就像沙漠里干渴了數日的旅人,疲憊而焦躁,使勁地壓榨著她的清甜。
他就像饑餓又兇狠的狼,總也喂不飽、吃不夠。
那股鋪天蓋地的氣勢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吃下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