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少秦別開臉龐,躲開她的觸碰,什麼也沒說,轉身進去了。
沈玉璃跟了進來,站在那里癡癡地看著他:“你怎麼不說話?你一定是生我氣了,對不住少秦,我不能一無所有地被趕出去,我只能走上這條我曾經最不齒的道路。希望你理解。”
“我不理解。”華少秦沒看她,背對著她重新點燃了煤油燈,隨后拿起書,“你還是不信我,不信我可以給你一切。你都把我看扁了,還要再來找這種蹩腳的理由糊弄我,你不覺得可笑嗎?沈玉璃,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謝謝你正不遺余力地消磨它,瓦解它。你放心,我不會再死皮賴臉地糾纏不放的,如果這就是你的選擇,我會尊重,祝福。祝你和晏澈白頭到老,一輩子鎖死。”
“少秦……”沈玉璃的淚水吧嗒吧嗒砸在地板上,“隨便你怎麼想吧,你根本體會不到一個被傷害過欺騙過的女人,到底有多害怕失去所有。你是男人,你體會不到的。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處理好就行,沒必要解釋給我聽。”華少秦依舊在低頭看書,盡管手里的筆已經被他握得扭曲變形,他卻還是一動不動。
沈玉璃見他始終不肯回頭,終于繃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我以為你會跟別人不一樣,結果你跟他們一樣,你瞧不起我,你嫌棄我!你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是不是?”
華少秦沒說話,也沒有回頭,只是用他倔強的背影,告訴沈玉璃,該結束了。
沈玉璃實在是受不了他的冷漠和疏遠,撲上來捧著他的臉狠狠親了一口,這才轉身,沖進了雨里。
華少秦沒有追出去,他拿起手帕擦了擦嘴,默默關上倉庫門,躺在床上發呆。
閉上眼,還是抹不去的曾經,但是他等太久了,久到已經沒有力氣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他默默閉上眼,兩行清淚落下,睡吧,祝他們百年好合。
第二天開始,華少秦就有意無意地跟村里的未婚女性熟絡起來,遇著跟他拋媚眼的,他也會回一個甜甜的微笑。
他本來就長得俊,笑起來更是迷倒不少少女。
所以漸漸地,村里就有了他的桃色新聞。
晏姝他們起初都以為是玩笑話,直到后來,晏婉跑過來告訴她,有媒人找華少陽給華少秦提親了,華少秦還答應了。
“誰家的姑娘?”晏姝不明白華少秦在想什麼,但如果他愿意往前看倒是件好事。
晏婉有些困惑:“聽說是之前跟陶明德退親的那個,我就納悶了,他倆啥時候好上的?”
“可能只是賭氣。”晏姝沉思良久,還是不能理解,他倆沒交集啊,看來這事不能看表面,華少秦堅持了那麼久,現在忽然鬧這一出,要麼是跟沈玉璃徹底崩了,要麼就是他最后的挽留方式。
如果沈玉璃對他的選擇無動于衷,說不定他會將錯就錯,徹底跟以前劃上句號。
果然,沒過幾天,就說華少秦跟那個姑娘吹了,說是不想結婚了又,不知道搞什麼把戲。
但是這天晚上,晏澈找到了晏姝這里。
一進來就發脾氣:“是不是你挑唆你嫂子跟我離婚的?”
一身的酒氣,聞著都熏人,晏姝趕忙站起來往屋里躲,偏偏楊懷譽在廚房做晚飯,秦歡也在外頭處理夏蠶的事沒回來,這就導致晏姝拖著笨重的身體,根本躲不開晏澈的突然發難。
他扯著晏姝的胳膊用力一搡,讓晏姝撞在了身后的八仙桌上,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一瞬間,晏姝察覺到了危險,忙喊了起來:“懷譽,懷譽別管鍋里了,快過來!”
楊懷譽原想著把菜盛起來再招呼晏澈,沒想到一念之差錯失了保護晏姝的機會,等他沖過來的時候,晏姝身下已經開始出血了。
他把晏姝抱起來一摸,全是血,嚇得他直接往外面跑,跑到大棚那里,招呼華少秦趕緊撐船,帶他渡江。
華少秦正在大棚里擺弄機器,見晏姝渾身是血,給嚇傻了,愣了一下才趕緊往倉庫跑去,路上遇著唐大姐,跟她說了一聲,讓她去通知晏家的其他人。
隨后便開了倉庫門,拿上手電和衛生紙,匆匆忙忙撐船去了。
這船是他們兄弟倆造的,因為有時候從省城回來沒船了,就偷偷弄了一個當野渡。
沒想到今晚派上用場了,他把衛生紙拿給楊懷譽:“快給她墊上,你坐穩了,我劃快點。”
等晏家那邊的人收到消息的時候,全都傻了,晏楚煬匆忙到晏姝家里一看,晏澈還在那里發酒瘋呢,嘴里嘀嘀咕咕的,盯著地上的血罵罵咧咧。
晏楚煬直接呼了他一個大嘴巴子,一腳把他踹翻在地,隨后招呼尤紅芳趕緊去東屋收拾給小孩準備的東西。
片刻后晏滸也趕過來了,晏楚煬沒好氣地叫他把晏澈架出去,隨后去陶軒那里借船。
陶軒半夜被吵醒,本來不想摻和晏姝的事的,但他看到被驚醒后跟過來的劉彩玲,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了。
他跟晏姝是不對付,可晏姝肚子里的是楊懷譽的種啊,他不能在這個時候隔岸觀火,便趕緊爬起來,去把二隊打魚的船拽上岸,兄弟幾個抬著往江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