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上晏姝肚子還是平的,頭發卻剪短了。
楊懷譽還從沒見過晏姝這個形象,一時好奇,放下手里的書本過來看了眼。
片刻后,曉萌在晏姝懷里畫了個嬰兒,又在右邊的楊懷譽懷里也畫了一個,兩個嬰兒全都被托舉著,在親她這個小姐姐。
一人一邊臉蛋,把她這個姐姐親得心花怒放。
楊懷譽終于看懂為啥兩個大人都彎著腰了,他笑著問道:“怎麼兩個小寶寶衣服顏色不一樣啊?”
“藍色的是弟弟,粉色的是妹妹。”
楊懷譽恍然:“說不定兩個都是妹妹。”
“妹妹也可以穿藍色,嘿嘿。”曉萌總是有她的道理。
楊懷譽哈哈笑著,剛坐回去繼續做筆記,就聽院門被敲響了。
走過去開了門,見來的是王谷豐和鐘瑞芬,還挺意外:“晏姝不在家,老王哥有事?”
“沒什麼事,就是來給你們送喜糖,我和瑞芬好了,這不剛集過資嘛,就不鋪張浪費了,請大家吃個喜糖就行。”王谷豐看著像所有平凡的新郎官一樣,滿臉都是笑。
鐘瑞芬也笑,客氣地沖楊懷譽點點頭:“回頭你跟三姐說一聲,我是要抽空找她要祝福的哦,別想耍賴。”
“不會不會,祝你們新婚吉祥,早生貴子,哈哈哈。”楊懷譽把喜糖接下,還請兩個人進來坐坐。
鐘瑞芬擺擺手:“就不跟你假客套了,我們還得去別人家,你快去陪曉萌吧。”
等楊懷譽把院門關上了,鐘瑞芬臉上的笑也垮了下去。
戴著面具就是累啊,不過沒關系,這一步是她自己走的,老王這個人還算有責任心,她心里有數。
于是她振作起來,又跟王谷豐往老楊兄弟那去了。
先去了楊正堂家里,畢竟楊二叔跟她爹是同學是發小,關系自然不一般點。
楊正堂還挺意外的,他覺得這兩人走到一起就是在開玩笑,不免有些可惜,話里話外,多少有點沒管住嘴。
王谷豐聽了也不生氣,道:“我也覺得能娶到瑞芬是便宜我了,楊叔放心,我也不是那沾花惹草的混賬,我會對瑞芬好的。”
楊正堂哼了一聲,接過喜糖,不說話了。
離開了楊家,鐘瑞芬也沒安慰王谷豐,這個老哥哥就是有這個好,他有自知之明。
真占了便宜,別人打趣幾句,他不會計較的。
這些年在供銷社相處,她還真是對他的脾氣了如指掌。
村里其他人也或多或說地會提一提兩人不登對的事,鐘瑞芬都無所謂,反正祝福的居多,伸手不打笑臉客嘛。
整件事情,只有鐘大奎反應最激烈。
他對于她私自做主的這樁婚事非常不滿。
以至于放出狠話,不認王谷豐這個女婿。
鐘瑞芬早就猜到他爹嫌棄王谷豐三十好幾了肯定不會答應,所以她一早把戶口本偷了出來,跟王谷豐登了記。
這麼一來,鐘大奎再怎麼鬧也沒辦法,等兩個月后鐘瑞芬送了一張孕檢報告回去,這老頭子才哭天搶地地承認了這門親事。
臭著個臉上門的這天,晏姝正好在老宅這邊照看她娘。
小老太太今天忽然暈倒了,晏婉在幼兒園那邊上課,華少陽在大棚那邊改進剛買來的飼料機,沈玉璃和晏澈又去了上圩村核實田畝和等級,而晏楚煬,也在前面小竹樓那里給曉萌做魯班鎖當玩具。
以至于老宅這邊,只有晏姝一個人看到了她娘的不對勁。
已經是四月暮春的季節,她懷著雙胎,肚子早就顯懷了,這會兒要扶著她娘顯然有些力不從心,只能去隔壁喊王谷豐。
王谷豐今天讓華少秦替了他半天班,就是為了隆重招待一下老丈人,所以這會兒正在廚房忙活著,聽到晏姝的呼救,忙丟下鏟子,讓鐘瑞芬幫忙看著點。
跑過來一看,才發現尤紅芳已經不省人事了,趕忙把板車拖了出來,叫晏姝墊上一床被子,再把小老太太送放板車上送公社去。
“你快去通知其他人,通知完了讓他們到衛生所找我,你就別來了,你看你這肚子。”王谷豐說著便趕緊往公社趕去了,以至于鐘大奎過來的時候,只看到鐘瑞芬一個人在家,又是生火又是顛勺的,心疼死了。
他很不高興,從鐘瑞芬手里奪走了鏟子直接扔院子里,拽著鐘瑞芬就要走:“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嫌棄楚博梁不好,就找個老光棍?還騙我老光棍把你當個寶呢,我看都是放屁,真把你當個寶,你都懷孕了還不在家照看著你?居然為了別人家的事鞍前馬后的,真是個賤骨頭!”
鐘瑞芬聽著不高興了,直接搡開他:“你罵誰呢?我警告你,你罵的是我孩子的爹,你再罵一句試試?”
鐘大奎氣死了,瞪著眼珠子繼續罵罵咧咧,鐘瑞芬壓根不想搭理他,撿起地上的鏟子洗洗干凈,繼續做飯去了。
等鐘大奎跟進來又在那嘀嘀咕咕說了半天,她才開口:“什麼舊情難忘,你想多了,他就是熱心腸,鄰居出事了幫把手,你要是再亂說,別怪我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