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上輩子他為啥苦著自己。
真要是那麼想要孩子,沒必要守著她墳前自暴自棄不是嗎?
所以她覺得她娘多慮了。
尤紅芳卻不認為,立馬舉了個例子反駁:“就你二舅他小姨子不是不能生嗎?年輕的時候她男人說得可好聽了,有她就夠了,結果那男人年紀一大,就背著她在外面偷了個小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倒是女人家,碰到男人不能生的,會苦巴巴守著,要麼抱養一個,要麼借個種,不會離開那男人。就跟你處得好的那個小唐,她嘴上說是自己不能生,可村里人都知道,其實是她男人不行。她呢,寧可抱養也不離不棄,這要是換了真是她不能生,她男人指定早就背著她偷人了。”
晏姝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了,只是笑,反正楊懷譽不是那種人,她不信他會背叛自己。
尤紅芳見她不說話,就知道她心里不服氣,嘆了口氣勸道:“總之你千萬抓緊治療,趁著年輕再生一個,不論兒女,好歹跟懷譽之間多個牽絆。
晏姝笑笑,敷衍了過去。
本來自己覺得沒啥的,被她娘一說,好像真的是她對不住楊懷譽了。
以至于楊懷譽從縣城回來看到她留的便條過來找她時,她都提不起精神。
楊懷譽這次是去投稿順便拿稿費了,本來挺高興的,這次拿了八百呢,結果他興沖沖跑過來一看,晏姝就像是霜打過的茄子,蔫巴巴的。
他不明所以,只好扯著晏姝去井邊葡萄架下問了問:“怎麼了?誰惹你了?你告訴我,我去收拾他!”
晏姝沒說話,只是抬頭看著楊懷譽。
盛夏的驕陽從葡萄藤的縫隙里灑在他臉上,斑駁的光影,難掩他的帥氣和朝氣。
這麼好的男人,確實打著燈籠難找。
所以,她還是把她娘的擔心說了說。
“娘怕我不能生了,時間久了你會變心。”晏姝不想道德綁架楊懷譽,但如果他真的特別渴望一個孩子,而她卻給不了,那自然還是趁早說清楚了比較好,免得以后從恩愛夫妻變成怨偶,反倒是結下死仇,連朋友都沒得做。
楊懷譽沒想到是這事困擾了晏姝,他挺意外的,但是換位思考一下,又覺得可以理解了。
如果不是晏姝在乎他,怕他期待落空,大抵是不會因為這事而悶悶不樂的。
愛一個人,肯定要想他所想,急他所急。
所以他心里說不出的甜蜜和喜悅。
他抬手,把她額前凌亂的劉海別到耳根后面,指腹在她臉頰上來回摩挲:“對我而言你和曉萌比什麼都重要,能有咱們自己的孩子最好,沒有也不強求。至于變心,那是咱娘想多了,我盼了兩輩子才把你追到手,我傻嗎我不好好把你留在身邊我要便宜了別人?我還怕你變心呢!我除了會寫文章什麼都不是,你呢?又是菌菇養殖,又是插秧改拋秧,你沒發現嗎?這期的農學報上都有你的大名了。”
楊懷譽說著,把他從縣城帶回來的雜志遞給了晏姝:“是農科所錢所長寫的,第一作者署名署的是你,他不想占用你的功勞,所以你看——”
楊懷譽翻到菌菇大棚養殖的那一篇:“這雜志是爹看到了特地買回來讓我帶給你的。
晏姝沒想到錢所長就靠著她送去的幾本筆記真的寫了一篇報道出來,她很意外,也很感動,這錢所長真是個實誠人,一點都不像后世某些弄虛作假的教授,搶學生的成果,當自己的功勞。
這農學報上寫得很清楚,錢所長只是代為整理發表,菌菇養殖的成果是算在她晏姝頭上的。
晏姝通讀一遍文章后,越發地欣喜:“真好,錢所長說要全省推廣,到時候請我做技術顧問。”
“到時候我媳婦就是名人了,我呢?我就是一個臭寫文章的,籍籍無名咯。”楊懷譽很喜歡自黑,他見晏姝終于舒展了眉頭笑了,便趁熱打鐵,“要是你真的生不了,那我就去結扎,永絕后患,這樣娘就不用擔心我在外面偷著養人了。”
“胡鬧,你結扎做什麼?我過陣子還要去復查的,萬一能治好呢?”閉經總歸是病,哪怕不是為了生兒育女,也要好好治一治。
所以晏姝暫時不考慮別的可能,還是先治治再說。
楊懷譽卻認真地看著她:“沒胡鬧,只要你確診了不孕,我就去結扎。”
晏姝怔怔地看著他,無話可說,干脆貼在他心口黏糊了一會:“懷譽,我一定拯救過銀河系,所以才會遇到你吧?”
“那我一定是拯救過全宇宙,才會遇到你。”楊懷譽還了一句更大的,把晏姝逗樂了。
兩人就這麼光天化日地,開始撒狗糧。
叫過來送木料的宋宇見了,很是無語。
他想了想,還是擠出一個難看的笑,打了聲招呼:“二嫂。”
晏姝蹙眉,看了眼似笑非笑的宋宇:“我要結婚了,麻煩你改個稱呼。”
“只要你一天是曉萌的娘,就永遠是我的二嫂。”宋宇還挺能強詞奪理,非要變著法子提醒晏姝,她曾經有過一任丈夫,是他二哥,叫宋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