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璃緩了好一會才出來。
看到華少陽,似乎并不意外,笑著問道:“三妹讓你來的吧?也是,我跟她關系再好,也比不過她親妹妹重要。
華少陽沒說話,他早就看出來了,沈玉璃其實是個明白人。
做出這種糊涂的事,只是為了報復。
畢竟少秦那個混小子,身上真是沒有什麼閃光點,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實心眼,聽話。
可正是因為這樣,這孩子才會走上不歸路。
他得把他拽著不讓他一腳踩空摔落深淵,這可是他親弟弟,他有這個責任。
他的沉默讓沈玉璃明白,她猜對了。
也沒什麼不平衡的,就是心里多少有點唏噓。
親的就是親的,她怎麼比?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華少陽面前,微笑著抬頭:“你放心,我都跟他說清楚了,不會再牽扯不清了。整件事都是我主動的,有什麼不滿找我就是,不關他的事。麻煩你回去之后也不要罵他,他不經事,可能會走極端。”
“希望你說到做到。”華少陽也沒想把問題擴大化,沈玉璃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該見好就收。
他走后,沈玉璃站在小禮堂門口發了好半天的呆,直到天降大雨,把她淋了個透心涼,她才回過神來,走回小禮堂,把放在桌子上的首飾盒子收了起來。
是華少秦托他爸媽買的,一枚普普通通的金戒指。
不得不說,這小伙子還挺浪漫,挺會疼人。
可是不行,錯誤的道路是沒辦法長久下去的。
她決定徹底切割清楚,在小禮堂找了一圈,實在找不到擋雨的東西,便去門外的倉庫找了本舊雜志蓋在了首飾盒子上面,冒著大雨去找晏姝,想托她轉交。
剛走沒幾步,就看到一個人撐著把傘站在路口。
天光黯淡,視線很差,她看不清對方的五官,只能從身形判斷,是晏澈。
===第87節===
她不打算跟晏澈啰嗦,調頭準備走小路繞行。
晏澈也不阻撓她,跟上來把傘斜到她身上,還挽住了她的胳膊勸了一句:“路滑,就別跟我犟了。
“別碰我!”沈玉璃現在看到晏澈就犯惡心,這個惡毒的男人,居然威脅她要寫舉報信,搞掉她婦女隊長的職務。
除非她跟華少秦一刀兩斷。
她不能丟了這個職務,她還指望著靠這個做出點成績養活孩子呢。
她搡開晏澈,氣得渾身發抖:“沒必要假惺惺,我跟你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了,孩子生下來之前不準再碰我!你要是再違背協議,我明天就去辦離婚,大不了魚死網破!”
“離婚離婚離婚!你真以為老子非你不可了嗎?要不是你肚子里有老子的孩子,老子早就不管你了!還能容忍你天天出來偷人?沈玉璃,你別太過分!”晏澈被搡得腳下一滑,摔在了泥坑里,一身的黃泥湯,天氣又冷,衣服濕答答地黏在身上,簡直生不如死。
他不懂沈玉璃抽的哪門子瘋,非得淋得渾身濕透也要去找那個男人,他也是男人,他也有尊嚴,他實在是受不了了,直接把傘扔了,站起來把沈玉璃打橫抱起,強行帶了回去。
沈玉璃一路上拳打腳踢,卻根本無濟于事。
直到這時候,她才發現晏姝是多麼的厲害,居然可以把這些男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而她呢,簡直就是一個待宰羔羊,一點反抗的可能性都沒有。
她除了哭還是哭,直到進了家門都沒能掙脫。
晏澈燒了一鍋開水,又兌了一桶冷水,把浴桶準備好,把她衣服解開要抱她進去。
她像一只被扔進油鍋的蝦米,忽然劇烈掙扎起來:“別碰我!別碰我!你明明簽了協議的,你再碰我我咬人了!”
“你咬吧!也不看看自己凍成什麼鬼樣子了!嘴唇都沒有血色了還跟我鬧?回頭有個頭疼腦熱的你也別找我!”晏澈徹底惱了,這個女人怎麼越來越過分了。
他一天沒跟她離婚,就一天享有丈夫的權利。
他不逼她同房就不錯了,好心抱她泡個澡還在這里鬼哭狼嚎的,他受夠了!
把人往桶里一放,就不想管了。
結果他都推開門準備出去了,想想還是轉身把換洗衣服拿過來擺在凳子上,毛巾也疊好了放在她伸手可以夠得著的地方,這才真的離開了。
他去了后面晏滸家里,大晚上的把人家兩口子吵醒,也沒有什麼負疚感。
借了晏滸的衣服換上,坐在堂屋又抽了一整晚的煙。
第二天還是晏姝來喊的他,沈玉璃發高燒,得去衛生所看看,晏姝本來想自己送她去的,但是她得跟華少陽在碼頭等機器,只能讓晏澈自己去。
晏澈抬起疲憊的雙眼:“不去,誰都別管她!”
“哥,你胡說什麼呢?你不怕一尸兩命啊!”晏姝真的生氣了,這人怎麼回事,輕重緩急都拎不清?
有什麼事不能等沈玉璃燒退了再說嗎,非要現在賭氣?
她挺無語的,不指望這個糊涂蟲了,轉身進去敲了敲東屋的房門:“二哥二嫂,你們去吧,這是五十,不夠你們先墊一下,我得留著零錢結帳,晚點再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