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站在那里,笑意溢出來,花枝亂顫。
等楊懷譽把扣子找回來,一看她居然在笑話自己,不服氣了,把扣子放在臉盆架子的小格里,隨后深吸一口氣,總算是穩穩當當把剩下的扣子都解了。
衣服掉下去的瞬間,楊懷譽閉著眼撈了起來,想看又不敢看的情緒折磨了他一兩分鐘,最終他還是把那換下來的衣服掛到了掛鉤上,靜靜轉身,把眼前的美色盡收眼底。
只一眼,便遭不住了。
忙撿起掉在地上的水舀子,用井水沖了沖,幫她沖洗。
晏姝也拿起水舀子,將溫熱的水流潑在他本就因為參軍而傷痕累累的身上。
她潑著潑著,視線不覺恍惚了起來,瑩瑩淚光模糊了那些她沒法參與的三年時光。
她不敢想象,那些傷痕都是怎麼來的,但是她可以想象,他一個人孤獨地留在異鄉,在戰壕里摸爬滾打,為的不過是三年后回來,有開口說“嫁給我”的底氣罷了。
所以,再多的辛苦,再多的艱難,他都咬牙堅持過來了。
他從來沒有跟她談論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可這一刻,她足以憑借這些猙獰的傷疤,管中窺豹。
她好心疼,好心疼。
只能用她柔軟的擁抱,給予他無可替代的慰藉。
她低著頭,將長長的頭發放下,任由他替自己換上了那件大紅色的肚兜,隨后被他牽著手,跟在他身后,掀開蚊帳,跟蚊子做斗爭去了。
最后一只蚊子被拍死的時候,晏姝的肚兜已經松了,她沒注意到,一抹春光乍泄,惹得她的新婚丈夫成了一只撲羊的餓虎。
過程有些坎坷,其中心酸不足為外人道,不過有一點她是肯定的,她的小楊很年輕很勇猛,就像是被關了二十一年的野獸,一朝獲得自由,就想憑著本能胡攪蠻纏。
后來她實在遭不住了,只能耐心地慢慢地引導了一番。
窗外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時,晏姝和楊懷譽的成人儀式終于步入正軌。
雨聲漸響,蟬鳴褪去,蛙聲此起彼伏,喧囂得厲害。
晏姝的耳朵里卻只剩下楊懷譽沒有章法的呼吸聲。
◎最新評論:
【加油】
【內心不由自主腦補幾萬字詳細內容,老色批就是我本人】
-完-
第37章 、洞房花燭(3)(一更)
◎人家晏姝都跟楊懷譽領證圓房了,他也該徹底死心了◎
就像休眠多年的火山,一朝噴發,總是能量巨大,一時半會是消停不下來的。
晏姝說起來是過了四年單身的日子,實際上算上現代世界長大成人后的年歲,前前后后加起來十幾年是有的。
所以,這一晚她也沒能矜持到哪去,楊懷譽想要她,她也想要楊懷譽,總歸是領了證了,做什麼都是名正言順的。
證書上寫的是公歷,一九七五年八月十八號。
爹娘幫她選的日子,對應著農歷七月十二,宜嫁娶、入宅、領證……
總之是個好日子,娘還去旋柄洲長生殿給她求了兩張平安符,壓在了枕頭下面,雖說是要破除迷信,可有些事情,長輩做了也只是圖個心安。
這份心意比什麼都珍貴,所以中場休息的時候,晏姝把那兩張平安符拿出來看了看,她看不懂那符文,遞到楊懷譽面前:“你信里不是說你去長生殿給我供了長生燈?是我娘去的這個長生殿嗎?”
楊懷譽一身的汗,心跳還沒完全恢復平靜。他靠在床頭,把晏姝擁在懷里,接過這平安符看了看:“是那家。
“聽說過,好像是因為長得像北斗,但是潮漲潮落會讓沙洲的形狀發生改變,像是北斗被旋轉了半圈。”晏姝本來是不記得這個沙洲的名字的,是她在等機會開證明的這半個月,趁著走訪調查整個村子土地的機會,把附近的沙洲小島全都補習了一遍。
楊懷譽嗯了一聲:“是這樣沒錯,咱們塢塘公社千百年來都流傳著長生道人的傳說,跟南邊的茅山道士是一家的,很玄乎,也很靈驗,收好吧姐,我的那張我也拿著。”
“好,聽你的。”晏姝把平安符重新壓回枕頭下面,心里思緒翻涌。
玄學到底是個什麼學科,她不明白,但是有些事情,懷著敬畏之心,寧可信其有總是好的。
聊了會天,總算是把氣兒慢慢喘勻了,晏姝再看自己這副披頭散發的樣子,有些難以啟齒,抓來那條肚兜遮在面前:“你去把斗櫥上的箱子抱下來,我睡不著了,你陪我讀會兒信。”
楊懷譽也沒體面到哪去,晏姝好歹還有頭發和肚兜可以擋一擋,他呢,連換洗衣服都沒有,現在下去拿東西,還挺難為情的,便抓來襯衫系在腰上,下了地。
一進一出,又放進來幾只不安分的蚊子,他去拍蚊子,晏姝則打開箱子,接著上次沒看完的日期,繼續往下看。
讀著讀著,眼淚就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這些信件,文筆細膩,感情真摯,發自肺腑地記錄著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小伙子可望而不可即的癡戀。
文風沒有他寫的稿件犀利,也沒有那些文章措辭嚴肅,卻用最質樸最溫柔的筆觸,把那個默默相望的癡情人刻畫得特別惹人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