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上你的當!”晏姝嘴上說著,腳下卻還是不聽使喚,步子一邁,越過門檻,往屋里來了。
她娘倒是挺會準備驚喜的,龍鳳蠟燭點上,還臨時剪了對紅雙喜的窗花貼在了床頂和墻壁上,意思一下。
除此之外,床上鋪著的是一床大紅色的喜被,她沒見娘給晏婉準備這個,應該是臨時從哪里托人弄來的,現在也沒機會問。
那喜被上繡著鴛鴦戲水,上面撒滿了瓜子花生糖果等有著好寓意的玩意兒,除了沒有鑼鼓喧天的嗩吶聲,沒有高朋滿座的祝賀聲,其他的,沒差。
她又走了幾步,這才發現旁邊還準備了新的搪瓷臉盆和全新的毛巾,毛巾上也繡著紅雙喜,搪瓷盆里也是結婚時常見的花好月圓的圖案。
每一個細節都照顧到了,而楊懷譽的手里,正拎著一只大紅的肚兜,肚兜上繡著龍鳳呈祥,大概是想洞房的時候替她換上的。
她的鼻子開始發酸,眼眶一熱,站在那里走不動道兒了。
誰想到呢,她晏姝居然還會再次擁有幸福,再次擁有一個小家庭。
誰想到,她的第二春,是她早就許諾過三年之約的這位小老弟。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雖然她缺席了,卻在另外一個世界有了全新的認知。
她得感謝她穿走的這短暫的二十幾年的人生,要不是這樣,她肯定不會這麼心無芥蒂地展開下一段感情。
現在,一切都剛剛好,風從窗外吹進來,蟬在叫,人卻不能壞掉。
她的腳再次動了,這一次,她不會再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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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讓我康康你發育的正不正常啊!”“不要啊!三姐不要啊”(自動帶入相關情節我已經沒救了help)】
-完-
第36章 、洞房花燭(2)(三更)
◎用她滾燙的生命去熨平他受到的傷痕,這樣是不是也是一種浪漫◎
這是一個難忘的夏夜。
農歷七月的天氣,燥熱里透著股山雨欲來的氣息。
悶熱的低氣壓讓樹上的蟬煩躁地跳到另一只蟬的背上,奏響生命的小夜曲。
池塘里的水又漲高了些,斷斷續續的雨天總是為它注入新鮮的活力,綠背黑眼的青蛙停在荷葉上,咕呱咕呱,將暴雨將至的消息大聲傳達。
室外一片盎然生機,室內的蚊子也不甘落后,嗡嗡嗡,嗡嗡嗡,試圖從這對含情脈脈的小情侶身上汲取些許生存的血液。
啪的一聲,可憐的蚊子在小伙子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痕,駕鶴西去。
啪的又一聲,不死心的蚊子在小婦人的手臂上留下些許的血跡,當場五馬分尸。
“好熱。”晏姝看了眼不合季節的喜被,再看看坐在那里臊得滿面紅暈的楊懷譽,終究還是她主動開了口。
她起身,把蚊帳從帳鉤上解下,兩邊一對,將聒噪的蚊子擋在了外面。
站在蚊帳里面,晏姝抬手摸了摸楊懷譽燒紅的臉頰:“沖個澡嗎?我去把院門拴上。”
楊懷譽沒有說話,兩世為人,他還是第一次要邁向成人的那一步,說句沒出息的話,他挺緊張的。
一來,他不會。
二來,他知道她會。
該怎麼開口,才能顯得自己不是那麼笨拙呢?
還是說,就那麼順其自然,也許生物的本能會讓他無師自通?
他不明白。
但是他明白,這澡不是好沖的。
一沖澡,那就說明了他和她真的該上床休息了。
當然,休息只是一個委婉的說法,更直白一點,叫親熱,叫圓房。
白天時在蘆葦蕩里的一幕已經讓他回味無窮,他不敢想,如果真的進行到下一步,他是不是再也離不開他的三姐了?
當然,他本來也沒打算離開。
他只是怕,往后余生也許會有不可預料的小別離,到那時候,他該怎麼忍受漫漫長夜的煎熬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時此刻,他是期待的,又是惶恐的。
更多的,是唏噓是感嘆。
這兩輩子的時光,北斗不知道轉了幾次勺柄,參商從沒有機會相遇,而他,還算是幸運,居然可以在這輩子,在他二十一歲的這個夏夜,徹底地擁有他的三姐。
他好開心,開心到有點語無倫次:“沖……沖一下吧,水……水去燒我,不不不,我去……我去燒水。”
晏姝忍不住笑了:“水去燒我?小伙子,你不行啊!你緊張什麼啊?我又不吃人。”
“沒……沒緊張。”楊懷譽被捏了兩下臉,這兩下很輕,根本算不上挑逗,可他心里卻跟秋日干燥的柴火,一點就著,噼里啪啦,瞬間燎原。
他撐不住了,只能輕輕推開晏姝,像個泥鰍似的,從她身邊滑走了。
到了外面,可算是找回來一點知覺,滿腦子嗡嗡嗡的鳴響逐漸遠去,順拐的手腳也逐漸找回來正常行走的節奏。
他鉆進廚房去燒熱水,晏姝則去把前后院和堂屋后門的門都給拴上了,插上扁擔,免得家里進賊。
她把她娘準備的搪瓷盆拿了出來,再提了個大紅的塑料桶,打了半桶井水上來。
轉身又把臉盆架端出來,毛巾搭在架子上,水舀子扔進桶里,等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