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就要往晏家的石墻上去撞,晏姝這會兒已經追出來了,本來想去拉的,結果楊懷譽喊了一聲:“姐,你別管她,你叫她撞,我看看她要玩什麼把戲!”
楊懷譽說著把自行車丟給了王谷豐,隨后冷著臉往回走,站在他娘背后:“撞啊,來,我陪你,咱倆一起撞。”
說著他就上手拽著他娘的胳膊,動真格地往人家墻那邊拖。
劉彩玲哪里舍得真撞啊,也舍不得自家兒子去撞啊,她就是嚇唬嚇唬這小子,誰想到這倒霉孩子居然不吃她這一套了啊。
她實在是無計可施了,只好兩眼一閉,裝暈。
楊懷譽見她眼皮子一個勁地抖,知道她在演戲,不過他沒有拆穿她,而是笑著說道:“好啊,暈了好,暈了我帶你一起去跳鴨嘴磯。”
說著楊懷譽就要把劉彩玲架起來帶去江邊。
劉彩玲裝下去了,只好睜開眼鬼哭狼嚎起來:“跳什麼跳?不準跳!我做了什麼孽啊,你非要這樣跟我胡攪蠻纏是吧?”
“娘,我沒有胡攪蠻纏啊,是你咋咋呼呼毀了我的名聲,現在人三姐愿意對我負責,你又來瞎攪和,怎麼,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有個難對付的娘是吧?來來來,你問問,問問老趙哥,他敢不敢把他閨女嫁給我這樣的人?”楊懷譽指了指跟過來站在人群邊上的趙保華。
趙保華就是不想被注意到才站在最外圈的,沒想自己還是被發現了,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來:“不愿意,你娘可是出了名的惡婆婆,別說我閨女,就是我那幾個表姐妹,我都是舍不得的,包括我身邊關系好的每一個年輕的女同志,我都會盡可能勸一勸。”
老實人趙保華,就是這麼喜歡說大實話。
===第26節===
這話聽著刺耳,卻得到了圍觀群眾的一致認可。
唐大姐也跟了過來,早就看不下去了,聞言忙附和道:“可不是嗎?別說是人家大姑娘了,就是人家離了婚帶了孩子的,一聽我給她介紹的是咱們老塢堡的楊家,立馬就搖頭咂嘴了。問她為啥啊,就我回我三個字,惹不起!再問她誰惹不起啊,人家干脆白我一眼,說我明知故問,想坑她。”
錢嬸子腿腳不好,還指望唐大姐幫襯一把地里的農活,加上來的路上唐大姐就叮囑過要幫一幫晏姝,于是她也附和道:“就是,你劉彩玲要是個好的,那人家毛家的閨女為啥一等你家小楊回來就把娃娃親退了?你不會真以為是人家配不上你家小楊吧?人家哥哥可是磚瓦廠的廠長呢!”
“可不是嗎,你可別再嚷嚷了,本來知道禮堂那里事情的人不多,被你這麼一鬧,全村都知道了,你讓小楊這臉往哪擱?”唐大姐很懂怎麼扎心,說著又補了一刀,“別到時候小楊真的想不開自殺了,你再來怪人家晏姝沒早點對他負責。”
這話說得在理,楊懷譽見火候差不多了,便再次撒潑道:“聽到了?你聽到了?就你這樣整天胡攪蠻纏,誰家敢把女兒嫁過來?現在好不容易有個不嫌棄我的,你就知足吧!”
嘿?
這話怎麼越聽越不對了?
可劉彩玲被這麼多人指指點點,很是孤立無援,只能焦急地等何桂鳳去找楊正德過來。
這左等右等,就是等不著人。
劉彩玲一張嘴敵不過一百個舌頭,最后只好先不吭聲了,憋著一肚子窩囊氣,氣得臉色鐵青。
楊懷譽見她消停了,總算是總了口氣。
果然,對付他娘這種人,就得豁出去不要臉皮跟她對著鬧。
她會一哭二鬧三上吊,他會跳江割腕毒|鼠強;她會撒潑胡鬧叭叭叭,他會賣慘裝乖哭唧唧。
看誰技高一籌了。
這會兒他耳朵終于不用再被他娘的女高音折磨了,他便轉身,走回晏姝身邊,牽著她的手,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的腳面子:“三姐,你會不會嫌棄我娘太鬧騰就不要我了?你要是出爾反爾,那我可是會哭給你看的哦。”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就是要把這場戲做足了,是他死纏爛打要晏姝對他負責的,是他上趕著黏糊糊的甩不開,是他像個狗皮膏藥,跟晏姝無關。
這麼一來,不管她娘再想叭叭什麼都不占理了。
他這叫什麼,這叫撒潑男人最好命?
也許吧。
他沒有勇氣去看晏姝的眼睛,因為他自己都覺得這樣有點丟臉。
晏姝回握著他的手,輕輕捏了捏他好看的指關節:“懷譽,你不嫌棄我一窮二白就好。等會你爹來了,你讓他和你娘商量一下,該怎麼就怎麼來,大不了我多上一兩年工,攢攢錢,正好咱再熟悉熟悉。
“好啊姐,聽你的。”楊懷譽嘴上答應了,心里卻想著回頭把安置費都給晏姝,那就不用等了。
反正明面上過得去就行了,結了婚之后還不是左手倒右手,沒區別。
再說了,他把安置費捏得死死的不讓他爹娘碰,不就是為了娶晏姝嗎?
至于是娶還是入贅都沒區別,因為他早就準備好了,分家協議書已經簽了,只剩搬東西了,就算名義上叫入贅,也不影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