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姥爺你要說話算數哦。”萌萌乖巧地點點頭,兩個羊角辮兒隨著她的小腦袋一晃一晃的,特別可愛。
晏楚煬跟她拉了個勾,隨后叫晏婉把她抱開,免得木屑迸孩子眼睛里去。
這一幕讓剛剛回來的晏姝見了,忍不住心里一陣悲戚。
如果按照原著的劇情,她爹就只剩四年可以活了,到時候別說是教萌萌了,就連他那大木作的技藝都要失傳了。
如今國家窮,但等國家經濟寬裕了,開始修復各種古建筑的時候,這大木作師傅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國寶一樣的人物啊。
她真希望她爹可以長長久久地活著,把技藝傳承下去,讓華夏燦爛的木建筑文化源遠流長。
想到這里,她的眼眶不免有些發熱。
不過她忍住了,她把這一瞬間的脆弱趕走,打起精神,努力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牽著楊懷譽笑嘻嘻地走了進來:“爹,我娘呢,把她喊出來,我跟你們說個事兒。”
晏楚煬抬頭一瞧,忽然懷疑老楚那嘴巴是不是開了光。
這兩個小年輕,居然就這麼大張旗鼓地手拉手了?
看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眼神,真是蜜里調油啊。
還真是好事近了!
他雖然心里替女兒高興,可也替女兒擔心,畢竟楊懷譽那個娘可是個惹不起的主。
他不想女兒好不容易脫離了袁翠柳的魔爪又落入劉彩玲的狼穴,那太糟心了,還不如一輩子做老姑婆。
不過他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腰來,看著自家閨女:“你娘在你二嫂那,有什麼事你先說,等她回來我告訴她就是了。”
晏姝正開心呢,便簡短地把事情按照楊懷譽杜撰的“還板凳被誤會”,“下雨回不來留宿一晚”,“早起被劉彩玲嚷嚷她兒子被人糟蹋了”說了一下。
“爹,你說,小楊都這麼委屈了,我總不好不管他吧?畢竟這事我也有責任。回頭你和娘幫我找個媒人,問問他爹娘都有什麼要求,我盡量努努力,滿足他們。”晏姝這口吻儼然一副“娶媳婦”的架勢了。
聽得晏楚煬一愣一愣的。
等他看見楊懷譽嬌滴滴地靠在晏姝肩膀上,一副“我離了三姐就不活了”的架勢,他忽然氣笑了。
“你小子!”晏楚煬可是看出來了,一定是這小子在耍滑頭戲弄他娘,不過他話還沒說完,劉彩玲就從外面咋咋呼呼地來了。
一邊罵晏姝不要臉勾引她兒子,一邊哭老晏家不做人事,居然要讓她家這清清白白的大小伙子給一個帶著娃的寡婦做二婚丈夫。
左鄰右舍家前屋后的人家聽到動靜全都圍了過來,一個個議論紛紛,比看部隊的文藝兵下鄉演出還激動。
王谷豐一路從小禮堂跟到這里,心里早就酸成了一缸老陳醋了,這會兒見劉彩玲居然叭叭叭地埋汰晏姝,他很生氣。
當即懟了一句:“你可閉嘴吧你!既然你們楊家這麼看不上三妹,那就趕緊讓你兒子撒手啊!你們不稀罕,我老王稀罕著呢!我這就把我的存款拿出來,把彩禮加到三百,找媒人按頭婚的標準給三妹下聘!”
老王這一嗓子一吼,把劉彩玲噎得夠嗆,她呸了一聲:“不要臉,也不看看你都快四十歲的人了,能跟我家懷譽比嗎?我家懷譽,那可是板上釘釘能進武裝部的,到了公社什麼樣的好姑娘沒有,誰稀罕你的三妹?”
王谷豐冷笑一聲:“少廢話,既然不稀罕,那就趕緊把你兒子弄回去!我這就去找媒人給三妹正式下聘,彩禮三百,三轉一響一個不落,我就不信了,你老楊家有我出手闊綽?”
“那必須沒有,誰不知道你供銷社油水多啊。”劉彩玲可看不慣他這嘚瑟的樣子,懟了一句,又覺得丟了自家面子,忙改口道,“其實我和老楊有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懷譽自己就有安置費,好幾百呢。
“破鞋”的“鞋”字還沒罵出口,劉彩玲就閉嘴了。
因為她兒子忽然扭過頭來,給她遞了一個冷冰冰的眼刀子。
嚇得她脖子一縮,捂住嘴巴,不敢亂說了,最后硬是改了個詞兒:“誰稀罕跟你搶你的三妹,你要娶她趕緊的,別耽誤我家懷譽!”
楊懷譽聽不下去了,松開晏姝,扭頭就往外走,劉彩玲原本還挺高興的,結果等她去拽楊懷譽的時候,楊懷譽卻毫無征兆地拽住了王谷豐:“老王哥,你們供銷社有毒|鼠強賣吧?”
“有啊,怎麼了?”王谷豐可不想跟情敵拉拉扯扯的,忙掙扎了起來,想甩開楊懷譽,卻不想,楊懷譽力氣大得出奇,直接把他拽院子外面去了,“那走,帶我去拿一瓶,我不活了!攤上這麼一個娘,先是咋咋呼呼毀我名聲,現在又跑人家家里羞辱人家閨女,多虧了晏叔為人厚道,要換了別人家,早就抄起扁擔把我拍死了。
完了,這下是真的真的完了!
劉彩玲一看她兒子居然動作利索,已經拽著王谷豐去推自行車了,嚇得嗷的一聲追了上去:“兒啊,兒啊,你可不能這樣啊,你這不是要娘的命嗎?你要是真喝耗子藥,那我這個老東西現在撞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