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盯著孟陽看了會兒,忽然道:“哥哥胖了。”
“啊?”孟陽沒想到她說這個,下意識用手去摸臉,“真的嗎?”
媛媛點頭,用手比劃著自己的腮幫子,笑嘻嘻道:“原先兩邊平平的,現在鼓鼓的。”
媛媛娘聽了,也和張大爺一起盯著打量他片刻,“還真是,小孩的眼睛就是利。”
孟陽捏了捏自己臉上的肉肉,還真是……好像是比以前軟了點,也多了點。
“咳,可能最近吃飯比較多……”他微微有點不好意思。
自從星星和雁雁來了之后,他家的伙食跟以前相比,無疑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僅天天有肉,而且三個人在一起總是胃口大開,不知不覺就會比以前吃的更多。
張大爺非常艱難的把視線從說書人身上挪開,瞇著眼睛看了看孟陽,非常高興的點頭道:“胖點好,胖點有福氣。”
第59章 我一定要送一點什麼! 第二更!……
前頭實在太熱鬧了, 仿佛一塊大磁鐵,叫人不由自主往那里匯聚。
就連正在盯著小丫頭打掃屋子的王太太也忍不住啦,她換了一身見客的新衣裳, 重新梳理下頭發, 探頭往前廳一看,呀, 都來啦。
一看到王太太,白星整個人都拘束起來。
她立刻將小桃兒放到地上, 裝作不在意, 實則腳步飛快地蹭到對方面前。
白星內心極其渴望與對方親近, 可真到了面對面的時候, 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背在身后的兩只手不住攪動,她的嘴巴抿得緊緊的, 眼睛亮亮的。
王太太忽然笑了。
“今天的頭發是自己梳的嗎?”
發辮亂糟糟的,又好幾縷根本沒梳上去,就那麼在外面支棱著。
像個大毛球。
白星用力點頭, 又有點羞澀和羞愧道:“但梳的很不好。”
孟陽的手很巧,但到頭來, 白星還是覺得自己更喜歡當初王太太的。
不, 或許并非是真正的喜愛, 更多地還是一種留戀, 類似于雛鳥情節的留戀。
她想念對方身上香香的味道, 懷念手指溫柔地劃過頭皮的觸感, 更思念梳完頭后, 對方溫柔地打量自己,柔聲詢問意見時的情景。
于是她勇敢的拒絕了孟陽的幫助,平生頭一次那麼認真地學習梳頭。
一遍不行就兩遍, 兩遍不行就三遍……
也不知折騰了多少次,拽掉多少頭發,她總算能夠勉強把自己的頭發歸攏成一條歪歪扭扭丑巴巴的大辮子。
王太太臉上再一次泛起白星魂牽夢縈的微笑,她毫不吝嗇地給予肯定,“這可真棒,不過你剛才陪小桃兒玩辛苦啦,頭發都亂了呢,要不要我再幫你梳一梳?”
她說的這樣委婉,是怕傷了小姑娘的自尊心呢。
白星迫不及待地點頭,眼睛飛快地在四周尋找,希望能發現一張空著的凳子,好叫她坐下來,乖乖地接受愛/撫。
她曾幻想過無數次,如果對方看到自己學會梳辮子時,會不會夸獎自己?
現在夢想成真,她卻覺得現實比幻想更加甜美。
王太太嗔怪道:“怎麼好在這里呢?你來。”
說著,輕輕拉起白星的手,牽著她往后堂走去。
王太太的手寬厚而柔軟,干燥而溫暖,白星卻好像感覺到一股滾燙的熱流,順著雙手交接的位置迸發開來,一直流竄到心口,叫整個胸膛都變得熱烈。
她微微垂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看,看那只牽著自己指尖的手。
多好啊,她近乎沉醉的想著。
王太太帶著白星一直往后走,中間有小丫頭替她們掀了兩回簾子,再抬頭時,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間收拾的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屋子。
空氣中隱約浮動著熟悉的香氣,被緊緊包裹其中的白星幾乎都不會動啦。
“這是我閑時做針線活兒的地方,”王太太笑道,拉著白星去日光最熱烈的窗邊小炕上坐下,“來,坐吧。”
白星迷迷糊糊坐下。
她覺得自己有點暈,宛如身處綺夢,周圍的五光十色走馬燈似的映照出她的無措和惶然。
因為要做針線活兒,窗紙又透又亮,燦爛的陽光從窗欞中漏進來,肆無忌憚地潑灑,曬得人昏昏欲睡。
屋子里可真暖和,白星才坐下沒一會兒,鼻尖就微微帶了汗意。
王太太叫人煮了一壺紅棗姜茶,又拿了一碟椒鹽鴨舌餅、一份酸甜可口的山楂糕,見她熱得滿臉通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傻丫頭,脫了外頭襖子吧。”
這屋子朝向好、日頭盛,本就暖和,又燒著地龍,哪里穿得住皮襖?
白星乖乖脫了,露出里面灰色的箭袖單衣。
王太太詫異地呀了聲,“你這孩子,怎麼只穿一件衣裳?”
狼皮襖子并不服帖,可不得灌涼風嗎!
白星不知她為何驚訝,可還是本能地心虛,小聲道:“不冷的。”
她血氣旺盛,又穿著皮襖,活動大了還會出汗呢。
王太太回憶了下,好像自己剛才抓她手時,確實是熱乎乎的,這才放下心來。
這可真是。
她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卻見白星那件單衣舊舊的,袖口和領口都已磨破,也不知穿了多久。
偏她的頭發也亂糟糟的,再配著這件破舊的單衣……簡直像個白凈的小叫花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