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軟,好吃!
這是什麼好東西!
就是太少了!
白星心虛地別開眼,干咳一聲,“我省給你的。”
阿灰眨了眨眼,讓出了更多的空間。
它雖然是匹野馬,沒馬教,但也知道生活不易,很多時候想得到點什麼,是需要付出代價換取的。當初在草原時,它就曾經用一片水草豐美的地皮跟一只成年馬換過某種甜絲絲的東西:對方有人養。
白星忍無可忍將它拖回原地,像個普通的十八歲少女一樣豪情萬丈道:“以后會分給你更多的!”
稍后白星滿足地捧著肚皮躺在床上,額頭的傷口終于滲出來細細密密的疼痛感,一度被割裂的白天和夜晚那截然不同的經歷在這一刻逐漸融合。
今天她上山遇到一匹狼。天冷了,山中食物驟然減少,許多野獸都耐不住饑餓要下山找吃的,今天白星就是遇見了這樣一匹餓狼。
她已經許久沒活動筋骨,所以選擇赤手空拳與之肉搏,結果忘了阿灰是匹莽馬,完全不知道害怕,非要在旁邊助陣,對著那匹狼又踢又咬。
一人一馬第一次面對野獸打“配合”,默契有點不夠,為了躲瘋起來的阿灰,白星被餓狼在額頭上劃了一爪子,流了不少血。
好在只是皮外傷,也沒有傷到其他地方,過幾天就長好了。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透過破了幾個小洞的窗紙看天空中閃爍的星星,心中暗自盤算:
那狼大約真的餓了許久,皮毛光澤都有些黯淡了,但勝在很完整,好好硝制后差不多可以賣個百八十兩銀子。
她并不缺銀子,也不缺來錢的門路,不過義父說過,世上沒人會嫌銀子多,總有一天會有用處的。
只是狼肉難處理,食之難吃棄之可惜。
唉,她憂傷的嘆了口氣,又翻了個身,用臉頰蹭了蹭下面鋪著的柔軟熊皮。
這還是當年她和義父一起打的呢,柔軟厚實,披上就跟著火一樣熱,外頭上千兩銀子都沒處買去!
狼肉是真的不好吃,尤其是這種餓瘦了的,又干又柴。狼肉本身肉質粗糙,有點腥臭還有點騷,童年白星跟著義父過活時,兩人也都是除非沒得選,不然絕不下嘴。
可這麼大坨肉呢,曾經飽受饑餓折磨的白星在這方面很有點摳,覺得就這麼丟了是不是太可惜。
不過現在她忽然有了另一種選擇:
隔壁的小書呆廚藝似乎很不錯的樣子,不知他對處理狼肉有沒有什麼獨到的見解?
第10章 那書生和那女子(一)
前朝海商著實從番外帶回來許多神奇的種子,玉米、紅薯、土豆,還有大南瓜等,這些作物普遍高產,自從正式在本國扎根繁衍后,大范圍的饑荒也隨之遠去。
孟陽很喜歡。
昨天王大娘的親戚又來了,這次捎給她半車南瓜,半是歡喜半是憂愁地抱怨道:“太能結了!一個又這麼老大,墻頭都被爬滿了,哪里吃得完!”
王大娘挨著左鄰右舍分了個遍,孟陽也得了一只,約莫有六七斤沉。
大南瓜摘下來幾天后表皮逐漸變得堅硬,屈指敲時砰砰作響,但只要不泡水就可以存放好久。吃的時候用刀剖開,就露出里面橙紅色的厚實的瓤來。
南瓜子很多,孟陽將它們全都掏出來,一部分埋在粗陶小花盆里育苗,順利的話開春后挪到墻根兒底下,這樣來年他也能有新鮮南瓜隨吃隨摘。
剩下的都洗干凈,放在窗臺上晾干,等過年的時候正好嗑南瓜子吃。稍微在鍋里翻炒下,薄薄的皮,水滴形的披著綠褐色薄膜的瓜子仁,香噴噴的。
南瓜很大,孟陽簡單計算了下,決定用三分之一分幾次熬粥,三分之一做南瓜發糕,剩下的三分之一麼,則可以加入面粉和金貴的紅糖,用豬油煎一點嫩呼呼的南瓜餅吃。
他剛把大塊的南瓜瓤倒入煮粥的沙煲中,卻突然聽見有人敲門。
他愣了下,扶著門框探出腦袋去,“誰呀?”
門外傳來一道好聽的聲音,“鄰居。”
鄰居?
鄰居!
他心心念念的大胡子好漢鄰居!
孟陽還沒回過神來,身體已自動沖過去,吱呀一聲開了門。
哎哎哎?!
是個戴著眼罩的年輕姑娘!
孟陽傻眼了,下意識又往她身后看了看:空無一人!
來人微微揚起眉毛,適當的流露出一點疑惑,也順著他的動作扭頭看了眼,自然是什麼都沒看到。
孟陽隱約覺得自己鬧了個烏龍,可還是不死心的問道:“敢問姑娘,可有同伴居住?”
那姑娘神色不改,“沒有。”
“那劈柴聲?”孟陽干巴巴道。
姑娘爽快點頭,“我。”
“那兔子?”
“我。”
呀!
孟陽再次瞅了瞅來人,見她身量高挑、纖腰束束,心中原本對新鄰居“身長八尺體魄雄健,臉上還帶著一圈大胡子”的幻想瞬間破滅。
他求而不得的大胡子呀!
“你似乎很失望?”姑娘是個直性子,直接開口道。
她發誓自己分明看見對方眼底某種詭異的期盼破滅了。
孟陽刷地鬧了個大紅臉,朝她做了個大揖,“這位姑娘,小生孟陽,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