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您是個很正經的人。”盛檸咬唇,也不敢說重了話,但心里還是挺有怨言的,“耍我好玩嗎?”
年輕姑娘這樣一臉為難,想責怪又不敢責怪地幽幽看著他,一雙剛被眼淚浸濕這會兒還濕潤潤的杏眼瞪得圓圓的,搞得溫興逸一個快八十的老頭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這不是我出的主意,是他外甥女給出的。”溫興逸輕哼一聲,撇了撇嘴道,“這丫頭就是平時電視劇演太多了,非跟我說這麼最能考驗出你對溫衍的真心。”
而事實就是溫興逸想出來的這個考察真心的招兒,老爺子先是跟溫衍說了,被溫衍一個淡淡的白眼打擊到了之后,又打電話給孫女兒,結果又是被溫荔一頓吐槽。
姥爺,現在我拍的電視劇都不流行這種了,戲劇素材來源于生活,您作為豪門本門,好歹想個新招兒吧。
溫興逸備受打擊,最后擺出家長的譜兒,強行通過了該提案。
溫衍本來是不想搭理老父親的,但溫興逸卻不明意味地對他說,盛檸那姑娘要是真愛你,一定會很著急,難道你就不想看看她為你著急擔心的模樣?
要不說知子莫若父,老父親最終還是把兒子說服了。
盛檸依舊抿著唇不說話,眼里羞憤的光越燒越烈。
“……你這姑娘真是,瞪我干什麼,跟你說了想出這損招兒的不是我。”
溫興逸撇開眼,咳了聲,為轉移話題,從衣服兜里掏出個紅彤彤的東西,遞給盛檸。
“拿著。”
是個紅包。
盛檸眨眨眼,沒反應過來:“還沒過年吧,您給我紅包干什麼?”
“我又沒說這是過年紅包。”
“那這是什麼?”
“你這孩子腦瓜子怎麼這麼軸呢,連這什麼意思都不知道?”溫興逸蹙眉,也懶得解釋,直接遞給溫衍,“她不收你先替她收著吧,回頭你跟她解釋吧。”
溫衍接過紅包,溫興逸大手一揮:“行了,我先回家了,你換好衣服也趕緊回吧,別占著醫院床位。”
老爺子拍拍屁股準備走人,臨走前又問了句盛檸:“你要考試了是吧?”
盛檸點頭:“嗯。”
“我們家還沒出過公務員兒。”溫興逸睨她,“考不上我可是要把紅包收回來的。”
盛檸還沒搞懂這紅包到底什麼意思,就又被威脅著要收回來,只能一臉懵地目送著老爺子離開。
溫衍見她發呆,用紅包輕輕拍了拍盛檸的臉:“財迷,這里頭可裝了錢的,真不要?”
盛檸不太放心這個紅包,總覺得里頭還暗藏著什麼陰謀。
結果證明她想多了,溫衍幫她拆的紅包,一共一百張百元大鈔,外帶一張一塊錢鈔票,紅包數額加起來就是一萬零一塊。
盛檸不知道這紅包什麼意思,也不好意思問溫衍,生怕這個紅包是“離開我兒子”的意思,后來還是她自己用手機查的。
好吧,不是“離開我兒子”的意思。
盛檸放心了。
-
溫衍本來就沒什麼大病,盛檸來看她的當天就出院了。
他沒回溫宅,而是先去了京碧公館。
那是他一個人的住處,不會有人打擾不會有人偷聽,盛檸整個人被溫衍撈進懷里,溫衍坐在沙發上,她坐在溫衍腿上,溫衍靠著沙發背,盛檸靠著他。
在病房里說的那些話,盛檸到現在都還沒緩過神來,總感覺太羞恥了。
“咱們沒見面的這些日子,你都做了什麼。”溫衍找話題打破沉默,低聲問她,“嗯?跟我說說?”
盛檸著實沒什麼好說的,因為這些日子她就安心窩在公寓里準備考試,于是一句話就概括了這些日子的所有。
“這麼努力?”
“嗯,除了你爸爸叫我好好準備以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如果我們真的分開了。”盛檸老實說,“……起碼不能丟了事業,你說對吧。”
他淡淡贊同道:“對,有事業心是好事兒。”
盛檸又問他:“那你呢?怎麼會突然勞累過度?”
溫衍大概說了下自己這段時間做了什麼,沒細說,但最后一句話卻清晰有力。
“那邊放棄了我。”
“你要的安全感,我現在能給你了。”
溫衍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柔聲問:“雖然時間久了點兒,你還愿意跟我繼續在一塊兒麼?”
“我本來想說愿意的。”盛檸抿嘴說,“但是今天你跟你爸爸合伙是耍我,所以我要再考慮下。”
男人狀似妥協點頭。
“那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
“喂。”盛檸突然抬起頭瞪他,“麻煩收起你資本家的說話方式。”
溫衍眼底柔軟,突然問她:“那如果今天的事兒是真的,我不當資本家了,你說的那些話還作數麼。”
如果父親不要他,那她養他。
以后他就是她心里的第一位,連她最喜歡的錢都要屈居第二。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作數,歡迎加入無產階級大家庭。”
溫衍勾起唇。
“那恐怕加入不了了。”他問,“要不你來我這邊兒?”
“當資本家有什麼好的。”盛檸撇嘴,“名聲不好,還得被人罵。”
聽到她說被人罵,溫衍很快猜到:“你上網看了?”
“上了。”盛檸小聲說,“我知道你有公關,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還幫你罵回去了。”
說到這兒,她又突然喪氣地垂下眼:“然后我賬號就因為辱罵臟話被舉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