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現在的網絡,聽風就是雨的,原來的老啤酒廠前幾年就挪到了臨海島城那邊了,那些維權的員工也其實早幾年就正常離了職,溫總選擇和德商合作也是不想讓原廠舊址荒廢,還有就是為了留在舊址的員工可以繼續就業,結果就被那些媒體說成了幫著國外品牌搶占國內市場,擠壓國內本土品牌的生存空間。”
“溫總的個人資料在網上一直是非公開的,但有什麼知情人,斷章取義,把他之前當過軍人,期間因為賄賂事件被強制性退役的事兒給曝光了出來。”陳助理越說眉頭越皺,“說他以前吃公糧都吃到狗肚子里了,轉眼就成了黑心資本家。”
剩下罵得更過分的陳助理不好說,還是盛檸自己用手機搜了才知道的。
說他辜負了國家培養,說他滿身銅臭,說他是洋狗子。
涉及人身攻擊的辱罵比比皆是,翻都翻不完,越看盛檸的手就越抖,甚至還回了幾條。
“別回,你一個人哪兒回得過來,有公關呢。”陳助理阻止道。
集團的公關部不是吃素的,公司甚至還去找了專業的公關公司,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后推波助瀾,讓輿論非但沒停歇下來,反而愈演愈烈。
陳助理不想盛檸激動地跟網友對線,所以就沒說。
盛檸其實知道就算回了也沒用,可她看著那些辱罵和攻擊,實在忍不住要維護溫衍,維護的代價是自己很快就收到了幾條罵她是資本家養的狗的私信。
“溫董為這個事兒是又急又氣,這幾天一直給我打電話。
”陳助理說。
話剛落音,手機又響了起來。
“看吧,又來了。”
陳助理接起,隔著藍牙耳機盛檸都能聽見溫衍父親那氣沖山河的怒吼。
“溫董您注意身體,消消氣兒。”
“已經聯系上溫總了,溫總說杭城那邊還有事兒,暫時回不來。”
“他讓我照顧盛小姐,我剛在機場接到盛小姐,這會兒正要送她回家。”
溫興逸知道盛小姐就是盛檸。
盛檸和溫衍的事兒,溫興逸一直被瞞在鼓里,還是他的岳父老子賀至正轉告他的。
賀至正告訴他那天,溫興逸直接失眠了一整晚,第二天給溫征叫到身邊來二話不說直接往死里頭就是一頓教訓,大吼著問兒子這世界上的姑娘是不是只剩下姓盛的了,百家姓氏那麼多,為什麼就逮著姓盛的去喜歡。
還拿著自己那根雕了紋還鑲了珠的黃花梨拐杖往溫征身上招呼了好幾下,才勉強順過來心氣。
溫征被老子打得沒脾氣,還挺委屈地弱弱反駁道是我先認識先喜歡姓盛的,溫衍是跟風,要揍去揍溫衍,揍他算怎麼回事兒。
結果溫興逸更氣了,說沒你你哥能認識另外一個姓盛的?
溫征沒話說了。
就兩個兒子,全被姓盛的給拐走了。
溫興逸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上輩子得罪了哪個姓盛的,然后被人給下了詛咒帶到了這一輩子。
除了盛檸的事兒,賀至正還和溫興逸說起了另一件。
有關于讓溫衍改姓的事。
賀至正有這個想法不是一兩天了,他說不通溫衍,所以才不得不來跟溫興逸提。
岳父在電話里對溫興逸說得挺真心,說什麼讓溫衍從商,確實是可惜了,如果是由他這個做姥爺的來安排,溫衍的人生絕不止于此。
溫興逸讓陳助理隨時待命,然后才掛了電話。
一旁的溫征忙問:“我哥回來了麼?”
“沒有。”溫興逸瞇了瞇眼,語氣不明,“估計是被你姥爺扣在那邊兒了,所以他才要急著先把女朋友給送了回來。”
“最近你哥的那些事兒,十有八|九就是你姥爺那邊的杰作。”
溫興逸白手起家,從零創業混到如今,他經歷過太多,輿論一傳到他耳朵里,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杭城那邊。
溫衍當初去念軍校,就是賀至正一手安排的,后來溫衍因故退役,賀至正一直覺得可惜。
溫興逸沉默片刻,突然大吼一聲,語氣里又是心疼又是責怪:“那臭小子,真當自己多能耐,能耐到扛起來一整片天呢!他姥爺都把他逼到這個地步了,他都不告訴我這個當老子的!”
“你姥爺他真是活久了什麼都敢想。”他氣得直張鼻孔,“還改姓?改他媽的姓啊!”
溫征喃喃說:“可不就是改成媽的姓麼。”
溫興逸立刻狠狠瞪了眼溫征,然后果斷改口:“改個屁的姓!”
老子敢當著兒子的面兒罵岳父,但兒子不能當著老子的面兒罵姥爺,溫征咳了聲,沒附和父親的罵聲,認真提出自己的疑問:“我姥爺他重男輕女的思想那麼重,又不是只生了我媽一個女兒,兒子孫子那麼多,為什麼就盯著我哥不放?”
“生那麼多有什麼用,也得扶得上墻啊。他大孫子家的那兩個明字輩兒的兄弟倒是挺有出息,結果為一個女人爭得頭破血流,聽說到現在做弟弟的那個還在跟已經成了自個兒嫂子的女人牽扯不清,家丑不外揚,你姥爺沒那個臉只能拼命捂著不讓外人知道,真當我也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