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衍看著看著, 越看就越沉湎。
而盛檸也在和他的對視中情不自禁地發出感嘆:“你的眼睛好漂亮。”
就連男人自己都沒發現,此時他內心的情緒被映出來,將自己深邃的眼睛變成了一潭柔和明凈的湖水,溫柔得不像話。
盛檸受不了這樣被看著, 卻又因為被他這樣看著而覺得甜蜜。
溫衍的心尖被狠狠撩撥了一下,喉結滾動,剛剛唇上緊貼著的柔軟觸感依稀還在, 牽動著渾身的神經, 和她接吻的感覺實在太好,今晚才僅僅一次怎麼夠, 于是他又微偏頭地湊了過來,想要再次感受一下。
外頭還是兜頭的大雨,車廂內卻安靜得只有交互的水漬聲。
以及他們用來換氣的呼吸聲。
男人扣著心上人的后腦勺,隨著唇舌間加深的吻, 不自覺將指尖插進她的發間, 像是在給她撓癢,也像是在給自己的心滅火。
會換氣了,自然時間也就更長了。
縱使唇上再濕潤, 也不免地被磨痛,盛檸竟然發出了一聲自己都從沒聽過自己發出的唔嗯聲。
她被自己嚇到, 面色也因為剛剛的聲音迅速泛起緋紅。
溫衍渾身一顫,邊吻著邊將扣在她后腦勺上的手不自覺滑到了她最脆弱的脖頸上,扯開她的圍巾,用大拇指指腹輕輕摁了摁她的聲帶小結。
盛檸皺眉:“唔。”
最后男人的手蜷握,在她肩膀上用力捏了捏。
她還是個學生,年紀也輕。
想到這兒,溫衍深吸一口氣,徹底打住,指腹擦過她的唇,而后克制地收回了手。
“……我送你回去。”
男人低啞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濕意。
盛檸還在為自己剛剛的聲音而感到羞愧,幸而他只是聽到了,紳士地沒有提起。
況且他好像也沒有什麼很明顯的反應。
兩個人各自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溫衍冷靜了好幾分鐘,這才發動車子。
雨刮器終于開始工作,車前玻璃顯現出清晰的景物。
“你回哪兒?”他問。
“回學校吧。”
“最近不住公寓了?”
“嗯,最近忙畢業論文的事,在公寓的話太舒服了,寫不進去論文。”
有理有據的回答,她不回公寓,就只能送她到校門口。
溫衍抿唇,沒什麼情緒地說:“忙還跑這麼大老遠的過來跟別人吃飯?”
他怎麼還記得這個。
只不過這次盛檸沒再嗆他,而是好好地解釋道:“我同學今天剛下的飛機,我幫他搬新家收拾東西,所以才來的。”
“這種體力活不找男人找你?”
“是我主動要幫他的。”盛檸老實說。
溫衍好半天沒說話,再開口的時候是一聲冷嗤。
盛檸面色微窘地說:“以后不會了。”
還以為會跟他據理力爭一番,沒想到竟然這麼自覺。
溫衍當家長當慣了,管人也管慣了,本來家長意識又起來,下意識又要教育她,誰知道現在熊孩子突然轉性,反倒讓他的家長性格沒了用武之地。
“……你以后要再想幫忙可以跟我說。”他放柔了聲音說,“我直接叫幾個人去幫他,難道不比你一個姑娘幫他的效率高?”
盛檸愣了下:“你干嘛突然對我同學這麼好?”
溫衍蹙眉,用余光瞥她,淡淡說:“你傻麼,我不是對你同學好,我是對你好。”
盛檸:“愛屋及烏?”
“那沒有。”此時正好車子正好轉道,男人打了個方向盤,偏頭看著后視鏡中的后方車況,漫不經心道,“只愛你。
”
盛檸被他這句脫口而出的,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話給弄得內心小鹿亂撞。
而且在下車前,溫衍又親了她。
一個晚上親這麼多回,已經預定了盛檸今晚上的夢。
從前夢里的虛幻感全都變成了現實,她才發現原來現實中的溫衍比夢里的溫衍更溺人。
明明這男人上一秒臉上還是一派淡定的表情,可是下一秒親她的時候又換成了一副溫柔沉迷的神色,和他整個人的氣質形成了一種奇異的矛盾感,而這種矛盾感卻恰好是他最迷人的地方。
最最最令人小得意的是,只有她能欣賞到這種矛盾感。
溫衍的這種矛盾感,是因為盛檸。
救命,談戀愛真的好讓人上頭。
這才不到一個小時,她就快溺死里面了,以后還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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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盛檸,溫衍徑直將車開回家。
路上的時候他時不時側頭看一眼已經變得空蕩蕩的副駕駛,想起之前某個人坐在這里,勾起唇角又開始笑。
等到了家,他才斂去笑意。
時間還不算太晚,從外側看溫宅,大半的窗戶仍然是燈火通明。
老爺子這會兒還沒休息,溫衍一進屋,照舊先去看了他。
他敲門進去的時候,老爺子正坐在床上,床上架了個小桌子,上面擺著一盤象棋殘局。
見兒子來了,老爺子立刻沖他招手:“來得正好,過來看看這局。”
溫興逸的象棋水平不算太好,而溫衍的象棋是他姥爺親自教的。
他姥爺賀至正才是真正的象棋高手,年輕的時候就特別愛下象棋,后來官職越來越高,人也越來越忙,有的人甚至還借著下象棋的借口找他來借花獻佛,這之后賀至正就不怎麼下象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