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建業的電話打來的算是正正好。
那邊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給頂頭上司打的電話,結果沒想到上司卻答應得那麼爽快。
吳建業一聽溫總是自己開車過來,立馬說會提前給溫總安排靠譜的代駕,等吃晚飯了,安安全全給溫總送回家。
溫衍卻淡淡說,待會兒你不用喝,結束后就你送我回去吧。
吳建業一愣,其實他也不想喝的醉醺醺的回去照顧孩子,給溫總當司機的話,正好能逃過一劫。
頂頭上司出席飯局,一幫人在飯桌上是鉚足了勁拍須溜馬,又是陪酒又是演講的,溫衍平時聽得太多了,對這些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他也不愛仗著自己身份高就勸別人的酒,倒是下屬們敬過來的酒,他都接了。
能混到今天,飯桌上的這群人都跟人精似的,很快看出來溫總今天不想說話只想喝酒,于是喝酒的興頭就更加起來了。
最后一幫人喝得酩酊大醉,有的叫老婆來接,有的找代駕,只有吳建業最特別,不但滴酒未沾,還要送溫總回家。
同事們都給吳建業比大拇指,說老吳可以啊,抱上溫總大腿了,升到總部這事兒指日可待。
吳建業當時是心花怒放,直到上了溫總的車,他才犯了難。
他不知道溫總住哪兒。
問溫總,溫總也不答,他想帶溫總去酒店開個房,結果一翻手機發現余額緊俏,他的錢都在老婆那里管著,每個月就只給他留了日常的生活費,壓根就不夠去星級酒店開個房。
溫總喝這麼醉,貿然拿他手機掏他錢包也不好,萬一他醒了以后斷了片兒那他該怎麼解釋?
吳建業表示自己太難了。
“那、那我送您去盛小姐那兒?”
他平時又不跟著溫總做事,對溫總的行程是真的不清楚,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盛小姐。
可是也不知道盛小姐這會兒在不在家,吳建業還在糾結,結果一直醉著的溫總居然有了反應。
他皺眉閉著眼說:“就去那兒。”
吳建業當時就是一個迷惑的“?”。
他那幾個同事都已經醉到講胡話了,有的甚至還抱著電線桿子當老婆親,相比起來溫總的酒品真算不錯了,再醉也不說胡話,再醉也依舊端著老總架子。
所以他這會兒也不確定溫總到底說的是醉話還是清醒話,只知道上司說話,他照辦就是了,別的不多打聽。
“那我先給盛小姐打個電話?問問她在不在家。”
“去了再打。”男人喝得暈頭轉向的,心里想著盛檸,濃濃酒意侵襲下竟然還能精準猜到那姑娘的反應,算計地低聲吶道,“提前說人就跑了。”
吳建業作為已婚人士,男人和女人之間別別扭扭膩膩歪歪糾糾結結的那點事兒,他早十幾年前談戀愛那會兒就跟他老婆玩過不知道多少回了,瞬間意會地長長啊了一聲。
盛小姐年輕,他們溫總也還是一枝花的年紀嘛。
吳建業拼命憋著笑說:“誒,明白了,我現在就送您去盛小姐那兒。”
于是事情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喝醉的男人抱著他喜歡的姑娘,因為喝得太多,該死的酒精將他最后把控著理性的那一根弦也繃斷了,說出來的話也不經思考,也不管丟不丟而子,會不會被她笑,心里想什麼就說了什麼。
說不觸動是假的。
盛檸凡人一個,人心肉長,而且最重要的是。
——她喜歡溫衍,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總之等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很喜歡他。
所以她一點也不覺得反感,即使他這時候是個醉鬼,可一點也不影響她因他而變得急促的心跳和呼吸。
她安安靜靜地被他抱著,嘴里還是那句曾在心里提醒過自己無數次的那個說辭。
“溫衍,我們不合適。”
男人忍不住收緊了幾分抱她的力道,沒有否認她的話,啞聲說:“我知道。”
“所以你能放開我嗎?”她小聲說,“我送你回家。”
“不想回。”溫衍自嘲地扯了扯唇,“沒意思。”
一個聽話的兒子、一個冷血的哥哥、一個強勢的舅舅,就是這些年溫衍給家人們的印象,他曾以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家人,即使得不到回報也沒關系,一家之主不需要理解和關心。
可感情總是貪婪的,他想要盛檸的關心,他想要盛檸的回應。
會被她的一舉一動牽動著情緒,會反復試探她對自己的感覺,那麼喜歡和在意的人,素來高傲的男人又怎麼會甘心就這樣錯過。
“沒意思那也是你家。”盛檸說。
起碼比她好多了。
那個糟心的原生家庭就不說了,就連自己唯一的一套房子都是從溫衍這兒薅來的。
跟她比起來,他已經擁有太多東西了。
可溫衍沒說話,也不知是醉聾了還是在耍賴。
盛檸斂下情緒,他不放手,她就狠下心自己伸手推開了他。
“回去吧,我送你。”
然后她伸手,從座椅側邊抽出安全帶,體貼地為他系上。
等安全帶系好,盛檸打開車門,一只腳剛伸出車門,胳膊突然被男人拉住,然后她的整個身子往后一仰,后背撞上了男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