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胃里一陣陣泛酸,神色痛苦。
“……你是要殺了我嗎?”
糟了,忘了他喝了酒胃不能顛簸來著。
盛檸立刻下車,迅速打開后車門坐上去查看他的情況。
“沒事吧啊。”
盛檸撩開他額前的短發,那兒已經被撞紅了,似乎還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包。
溫衍有些氣惱地往后一躲,自己給自己揉額頭。
盛檸意識到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
“所以我讓你系好安全帶啊。”她心里愧疚,卻又忍不住抱怨他,“交通安全懂不懂?”
溫衍不想承認自己剛剛在和她賭氣,閉上眼,喘著酒氣虛弱地說:“想吐。”
“那我扶你下車吐,別吐車上了。”
好歹百來萬的豪車,光清理費就得多少錢,有錢糟踐也不是這麼糟踐的。
他不想動,固執地說:“我不下去。”
盛檸簡直服了,只好拍著他的后背給他順氣。
柔軟的手在他背后重撫,隔著衣服卻還是引得心跳急促,溫衍牢牢盯著她,眼里的情緒越來越濃。
見他神色好點了,盛檸將手收回來。
“好點兒了嗎?”
他嗯了聲,突然將頭一歪,靠在了她的肩上,閉上眼帶著醉意叫了聲:“湯圓兒。”
盛檸知道溫衍這是在叫她,嘆氣道:“天氣已經暖和了,我不是湯圓了。”
溫衍聽她居然否認了這個稱呼,唇角一抿,有些負氣地伸手抱住了這個只會跟他斗嘴的湯圓兒。
——她都叫過他多少回老男人了,他都大度地沒跟她計較。
可是在將她攬入懷里的那一瞬間,他的負氣又全都化作了柔軟。
男人的動作很輕,拼命壓抑著自己濃烈的呼吸和念想,萬分克制、小心再小心地,像是捧起一件珍貴的瓷器般,生怕磕了碰了這件寶貝瓷器。
明知不碰才是最好的保護,可他抑制不住身體本能的靠近和喜歡,就這樣將盛檸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懷里。
“我想跟你待一塊兒。”他頓了頓,聲音慢吞吞的,低沉嗓音里帶著些許委屈,“就算上去了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你別趕我走了。”
犯規。
絕對犯規了。
“……我不是擔心你做什麼。”
盛檸心跳驟快,動了動肩膀想要掙脫,但他的力道實在太輕了,她怕一個掙脫又讓他不小心磕著哪兒。
于是只好這樣任由他抱著,聞著他身上濃重的酒氣,還混著大衣上冰冷清冽的味道。
其實真的不太好聞,可是……
該死的濾鏡。
把人眼睛弄瞎也就算了,這下連她的嗅覺都失靈了。
盛檸的睫毛顫了顫,拒絕的話說出來也變得有些勉強:“溫衍,話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別這樣行麼。”
他還是不放手,滾燙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頸中,激起她皮膚和心里的陣陣顫栗。
“我跟溫征不一樣。”他突然說。
盛檸沒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提自己弟弟,恍惚地問:“什麼?”
“我一定會護好你的。”
他漂亮的眼睛緊緊閉著,呼吸滾談,因為醉酒而掀起喘|息,如同擊鼓般在她心間敲起一陣陣的回聲。
溫衍低下聲音向她請求道:“湯圓兒,你就試試,試著喜歡上我,好麼。”
他第一次這樣沒出息地對一個姑娘請求,把自己的脆弱和渴求完完全全地攤在了她面前。
這時的溫衍不再是那個傲慢驕矜的溫總,也不再是那個習慣將人分成三六九等的溫家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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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薅羊毛73(藍顏禍水)===
沒了這些社會身份的加持, 此時抱著盛檸的,僅僅是一個控制不住內心愛意不斷野蠻往外滋生的男人。
他喝了太多酒,多到現在都還沒想起來自己究竟喝了多少。
今天這頓飯局原本不在溫衍的行程之中, 在今天之前這一周的時間里,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投進了工作之中。
連續一周的連軸轉, 連溫宅都沒回過幾次,工作到深夜實在困乏難耐, 連路都不想多走一步,直接去了就近的公館歇息。
這樣的工作頻率非常折磨身心,終于在周五這天,溫衍決定給自己放一個小假, 也讓助理和秘書提早下了班,并表示這周不會再有工作安排給他們,意在叫他們好好享受周末。
他也給司機提前放了假, 讓他今天可以回家吃飯。
給幾個親近的下屬放了假, 溫衍自己開車準備回趟家。
他開得很慢,一路上被超了好幾次車, 而男人本能的好勝心在這一刻卻因為疲倦的身體激不起任何水花來。
絲毫沒有歸心似箭的念頭,恨不得這段回家的路程再長一點。
家里最近終于休了戰,溫征跟盛詩檬分了手,之前他對父親許下的豪言壯語也成了笑話, 失戀帶給他的打擊太大, 他不像從前那樣經常和狐朋狗友在外瞎鬧浪蕩了,而是老老實實待在家里,偶爾餐廳有事, 需要他這個當老板的過去坐鎮,溫征才會出門。
小兒子老老實實待在家里, 老爺子終于不再成天大罵不孝子。
可是沒了爭吵的溫宅卻不像溫衍想象中的那樣變得和諧,如果說爭吵還能讓這個家有一絲絲的煙火氣,而失去了這最后的一絲煙火,剩下的就只有家人之間無話可說的那股沉悶和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