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管你。”他說。
盛檸沒說話,心里默問不是管是什麼。
男人見她不說話,放低了語氣說:“我之所以讓你穿多點兒,一是現在天氣還沒回暖,外頭很冷,你本來就怕冷,平時吹點風臉就凍得通紅,讓你穿多點兒總沒錯。”
盛檸確實是怕冷體質,所以每到冬天就把自己裹得牢牢的,溫衍說她像湯圓兒,不是沒道理的。
只是他以前都是冷嘲熱諷,如今這樣正兒八經地對她解釋,還是頭一回。
盛檸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如果好好講道理的話,她其實是會聽的。
她抿唇,又問:“那二呢?”
“二是。”他頓了頓,“對你而言我確實是那種男人,別把我想得太高尚了。”
盛檸睜大眼,側過頭震驚地看著他,后怕地威脅道:“……你是又想被我打嗎?”
溫衍失笑,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輕輕敲著,眼睛依舊盯著前方路況。
“我答應過你不會在沒有你同意的情況下冒犯你,但不代表我心里沒想過。”
他側過頭瞥了她一眼,看她那警惕又呆愣的樣子,很輕地牽了下唇角:“你知道我對你有什麼心思,要是想都不許我想,是不是有點兒太為難我了?”
盛檸噎住,頭皮發麻,抓著圍巾的手忍不住蜷縮,拼命地摳撓。
救命,這就是資本家的話術嗎?
她要是連想都不許他想,就顯得她很不講理似的。
===薅羊毛65(財迷小姐)===
一個人的心里在想什麼, 旁人確實也管不住。
哪怕他想的跟自己有關。
可是盛檸總不能兩手一攤,大度地說隨便你怎麼想,于是她只能用吃悶虧而又說不出口的糾結表情看著溫衍。
男人開著車, 眼角余光卻一直在盛檸身上。
“盯著我干什麼,想我心里在想什麼?”
盛檸迅速側過頭:“不想。”
被如此干脆的否認, 溫衍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好整以暇道:“看來你心里也清楚。”
盛檸扯了扯嘴角, 繃著一張臉,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有關溫衍的夢。
有他的夢境里總是充斥著一種奇怪的氛圍,盛檸每次醒過來的時候都是一身冷汗,覺得毛骨悚然, 明明夢里也沒做什麼,沒有肢體接觸,沒有越線的行為, 但就是讓人平白無故覺得心慌, 以為是自己犯病。
現在到了場景清晰的現實,沒了夢境特有的模糊感, 看得清楚也感受得明白,終于明白了這是為什麼。
是他的語氣。
那以往印象中形成強烈反差的語氣。
以前盛檸不爽溫衍每次同她說話的口氣,覺得太居高臨下了,然而現在她同樣感到不適。
她揪著圍巾的一角, 都快被她揪出球了她還在揪, 盡力穩定著自己的情緒問:“你能不能正常說話?”
溫衍:“我是在正常說話。”
“那你就不要說話了。”盛檸嗔道。
溫衍下意識蹙眉,或許是從沒被人這樣制止過不許他說話,所以有些錯愕。
這會兒炸毛的盛檸雙眼圓瞪, 眼神里還透著幾分兇惡,一副他再說話就要跟他開吵的模樣。
他本來想說什麼, 喉結頓了頓。
算了,給順順毛吧。
溫衍妥協道:“行。”
盛檸嗯了聲,又說:“我要開窗。”
“會冷。”他這樣說,顯然就是不想讓她開。
“你車里的暖氣開太高了,我就是要透透氣。”
“開吧。”溫衍說,“透完氣就關上,我給你把溫度調低點兒。
”
盛檸開了窗,這個時間天黑得早,街邊的商鋪已經亮起LED燈帶,映亮她那張情緒不明的臉,以及那雙似嗔非嗔的杏眼。
之后終于到了學校,盛檸淡淡朝空氣說了聲謝謝,匆匆解開安全帶要下車。
“晚飯有著落嗎?”溫衍說,“我帶你去吃。”
盛檸點頭:“我已經想好待會兒去吃麻辣燙了。”
天冷,坐在攤上來一碗熱騰騰的麻辣燙最舒服。
“不吃米飯?”
“晚上不吃。”盛檸說。
溫衍皺眉,不懂為什麼姑娘家晚上都不愛吃米飯。
他那個外甥女尤其,有的時候對自己狠起來,到了晚上連水都不喝一口。
“哪一家?離這兒近嗎?”溫衍沒干涉盛檸晚上不吃米飯的習慣,而是說,“我開車送你過去吃。”
盛檸聽出點什麼來:“你要跟我一起去吃?”
“不行嗎?”溫衍抿唇,語氣淡然,卻帶了點那麼幾分資本家的財大氣粗,“我給你付錢,你就是把一整個店兒吃了都行。”
緘默幾秒,盛檸無語地說:“沒必要浪費油錢,店就在我們學校東門的夜市,走兩步就到。”
接著她又看了眼他開的這輛高檔車,以及他那身大衣西裝,吐槽道:“而且你去那里像領導巡視,誰還有心思吃。”
溫衍覺得自己到目前已經夠慣著她了,現在卻聽到她這副語氣。
他沒忍住,冷冷問她:“你嫌棄我?”
“不是嫌棄。”她抿唇,含糊說,“是不合適。”
他愣了愣,盛檸已經下了車。
車子停在校門口,這會兒周圍相當熱鬧,小店們已經朝外支起了攤兒。
夜色冷清,盛大夜幕下的景象卻很煙火氣,學生們成群結伴地朝外走,他們大都是年輕氣盛的模樣和打扮,因此也就尤為顯出這輛豪車的冰冷,與周圍場景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