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當時我也打回去了。”
他扯了扯唇,正好她這時也開了口。
“那天我——”
“那天的事兒——”
溫衍主動住了口,抬了抬手,示意她先說。
“我口氣重了點。”盛檸不自在地說,“但意思還是那意思,希望你理解。”
還是拒絕,只是不再是那樣言辭鑿鑿的厲聲拒絕,而是態度柔和的拒絕。
溫衍垂眼,掩下眸中一瞬間閃過的受傷,他開口道:“不用反思自己,你確實有拒絕我的權利。”
盛檸松了口氣,點頭贊同他的話,心跳也趨于平靜。
這才是正常人的思維,正常人的對話,而不是像那天一樣,告白的那個像是來尋仇的,被告白的那個像是要英勇就義的。
“但我想我應該也還有追求的權利。”
盛檸點頭點到一半突然察覺到他的峰回路轉,抬起頭來:“啊?”
眉眼英俊冷淡的男人再次柔和了姿態和語氣。
“因為我得讓你知道我究竟是不是認真的。”
他偏頭看她,在上周的爆發以及這周的冷靜過后,克制而又含蓄地說:“盛檸,我等你愿意閉眼的那一天。”
===薅羊毛64(無事殷勤)===
他說完這句話后, 就把頭又低了下去,一副繼續埋頭工作的樣子。
盛檸沒有像往常那樣先打聲招呼再走,而是愣頭愣腦地徑直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出來以后, 她人還是懵的。
終于也稍微理解了盛詩檬面對溫征的時候是什麼想法。
——那就是不相信。
不相信他會對自己有真心,怎麼可能。
時間倒回到半年前, 那個時候從天而降往她頭上砸下來一套房子,直接解決了她今后在燕城的生計。
而比一套房子更荒唐的是, 溫衍這個人,以及他對自己說的話。
她就這樣一直懵到了中午,盯著電腦發呆,直到老張前輩提醒她快去吃飯了才站起身來。
午餐依舊是三人小群體一起約著吃, 盛檸依舊是心不在焉。
高蕊依舊是話最多的那個,上星期的那頓晚飯雖然有小小地打擊到她,不過當晚狠狠哭過一場, 前半夜有學長陪著喝酒買醉, 去了KTV循環唱了好幾個小時的悲傷情歌,后半夜又去大馬路上做街溜子, 最后酩酊大醉,吐了學長一身,被嫌棄她到死的學長背著送回了家。
第二天腰酸背疼,卻覺得莫名痛快。
人就是要學會發泄, 開心也要發泄, 不開心更要發泄,做個悶葫蘆把什麼都憋在心里,那活著還有什麼樂趣。
“這一個寒假實習我收獲到了什麼呢?收獲到了加班、被組長塞各種亂七八糟的雜活兒、同事們的各種茶后八卦、我們部門女孩兒們的攀比心。”高蕊掰著手指頭細細總結道這幾個月的收獲, “還有對溫衍的告白失敗。”
聽著都慘,盛詩檬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算了, 實習生這活兒不適合我。”高蕊神色憂郁,“我還是回去繼承家業吧。”
盛詩檬神色一滯,立刻又收回了對她的同情。
高蕊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人,她把那天和溫衍的對話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給盛檸和盛詩檬聽,又接著開始好奇起溫衍那天誤以為的人是誰。
他以為是那個人約他,所以才會去。
高蕊問盛詩檬,盛詩檬搖頭,老實說不知道,她又問盛檸,盛檸在走神,沒有反應。
“盛檸?”高蕊揚聲說,“盛檸!”
盛檸回過神,躲開高蕊的目光:“什麼?”
“你怎麼了?”高蕊問,“忙畢業的事兒忙傻了?”
盛檸:“應該吧。”
“那你得注意勞逸結合,也別太拼了。”高蕊安慰道,“碩士畢業而已,又不是博士畢業。”
盛檸嗯了聲,欲言又止地看向高蕊,張嘴半晌,最后也還是什麼也沒說。
高蕊今天破天荒是最快吃完飯的,吃完了拿手機處出來一看,好像在趕什麼時間,端著餐盤急匆匆就要走。
“上星期吐廢了學長一身衣服,他不讓我賠,所以我得找別的方法彌補他。”高蕊說,“剛餐廳給我發消息說外賣到了,你們慢吃,我去給我學長送道歉午餐了。”
等高蕊走了后,盛詩檬突然感嘆:“陳助理脾氣真好,難怪能給溫總當助理。”
她一提起溫總,盛檸就好像起了應激反應,不自主顫了顫肩膀。
“姐,你說溫總以為約他的那個人是誰啊?其實我個人覺得大概率是溫總拒絕的借口,我剛沒敢直接這麼跟高蕊說,怕她聽了不高興。”盛詩檬邊吃菜邊對盛檸閑聊道,“因為那天溫總后面應該是去找你了吧?他還打電話給我問你在哪兒來著。”
盛檸突然問她:“他打電話給你,除了問我在哪兒,還問了別的嗎?”
盛詩檬想了想說:“還問了陸嘉清學長,我跟他說了,他以前追過你。”
盛檸皺眉,語氣有些責怪:“你干嘛跟他說這個?”
“不能說嗎?”盛詩檬無辜地眨了眨眼。
盛檸扶額。
怪不得溫衍那天的反應一直就圍繞著陸嘉清。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啊。”盛詩檬卻不知道她姐在煩惱什麼,還打趣道,“你還怕溫總吃醋啊?”
盛檸神色復雜,放下筷子,嚴肅了臉色鼓起勇氣對盛詩檬說:“我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