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衍又是生氣又是無奈地說完了這段話,接著突然放輕了聲音,以完全放棄掙扎的姿態自嘲地說道。
“你已經把我逼成這樣了,我還怎麼找別的女人。”
他說完這一大段話后才又側回頭重新看向她,一貫冰冷的漂亮眼眸里裝滿難堪和無奈。
一字一句敲進心底,盛檸耳尖滾燙,心如擂鼓,但又同時覺得無比嘲諷。
他多委屈啊,因為愛上她這件事讓他有失身份。
“我逼你?”盛檸吸了吸鼻子,用力點頭,一邊貶低自己一邊加重了語氣說,“對,我逼你,是我腦子不清醒,我不識好歹,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你還做這種灰姑娘的白日夢。”
見她將自己貶低到了塵埃里,溫衍有些無措而茫然地看著她。
“但是溫衍,如果不是你有錢,你以為我樂意對你點頭哈腰讓你看不起嗎?我要攢錢過日子,討好你能賺錢,我為什麼不干?”盛檸瞪著他說,“我就是這樣的人,既然你覺得自己是瞎了眼,你就去看眼科醫生,吃藥也好做手術也好,哪怕治不好病反正你也有的是錢買一只導盲犬來伺候你。”
溫衍幾乎是以不可置信的語氣顫聲低問:“所以你要拒絕我?”
盛檸緊閉著唇不說話。
他盯著她倔強的唇,從這張唇里吐出的對他的每一句話,真心的刺耳,不真心卻又虛假。
她對他的討厭躍然于上,幾乎是沒有任何掩飾。
即使兩人之間已經談崩到這個地步,溫衍依舊不肯讓開讓她下車,盛檸氣急敗壞,將視線挪到他背后的車窗上。
正好看見了陸嘉清從餐廳里走了出來。
“話說完了,讓我下車。”盛檸看著車窗說,“我去跟我同學道個歉。”
溫衍見她沒看自己,轉頭順著她的視線往車外看,同樣看到了陸嘉清。
他站在餐廳門口,但沒急著走,低頭看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動作。
盛檸兜里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正要掏手機出來給陸嘉清回消息,
“你干什麼?我給人回消息。”說完她就伸手要把自己手機搶回來。
“你跟我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專心點兒?”
盛檸不耐煩地說:“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
溫衍咬住后槽牙,盛檸越是在他面前急著要把手機搶回來,他的臉色就越是陰沉。
他將手往后別,將手機牢牢藏在自己身后,盛檸靠近過來搶,溫衍被她的動作逼得整個人被擠在車門前,盛檸氣急敗壞地一手撐著車玻璃,一手伸到他背后胡亂找手機。
溫衍心煩意亂,剛剛被她拒絕的話還盤繞在耳邊。
現在她把他甩了,就要去找另一個人。
他突然抬手,寬大的手掌扣上她的后腦勺,盛檸慌忙抬頭,正好給了他低頭的機會。
溫衍對著她的唇就咬了上去。
盛檸腦子一嗡,腦內瞬間再次炸成模糊的一團亮光。
她反應過來,身體使勁往后縮,雙手用力推他,男人根本不給她任何撤退的機會,死死掌在她后腦勺上的手扣得比任何時候都緊。
感受到她強烈的抗拒和掙扎,盛怒和挫敗兩種情緒在體內交織糾纏,溫衍沒有本能地對她進一步的侵襲,只是將自己的唇重重碾在她唇上。
他克制住了更冒犯的動作,但即使再克制,也仍是冒犯了。
盛檸的嘴唇很疼,等他從怒意中回過神來后,她鼓足了勁兒,抬起手用力朝他的臉掄了一巴掌過去。
溫衍被她打得側過了頭去。
盛檸不喜歡打人,即使跟人再生氣也不會動手,但這一刻她覺得這男人實在需要一個教訓。
溫衍用手背淡淡撫了撫剛剛被她打的那一邊臉頰,一張英俊的臉面無表情,已經開始浮現的紅痕掌印配上他沒有波動的表情,給人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盛檸不忍而又害怕地低下了頭。
在沉默而窒息的車廂內,他突然開口,淡淡發問:“現在你還有心思去找他嗎?”
盛檸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對他剛剛的行為感到心悸又無措,她轉頭貼上自己這邊的車窗,仔細往外看了眼車況,確定沒有電動車或是自行車開過來,冒著危險打開了車門,匆匆逃了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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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的盛檸壓根沒有心思去找陸嘉清,而是躲開了陸嘉清自己隨手攔了輛出租車。
顧不得坐出租車有多費錢,她只想趕緊回家。
她全身脫力般地靠著車座,閉上眼原本什麼都不想去想,可卻又控制不住去想。
盛檸知道自己是個沒有底線的人,但她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這麼沒有底線。
她騙不了自己,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這段時間為什麼面對溫衍時這麼反復無常。
一個壓根就不尊重她的男人,以及那一大串心不甘情不愿的真心話。
盛檸自嘲地笑了笑,手機又震動起來,她以為又是陸嘉清發過來的消息,于是沒有理會。
可是手機還在持續不斷地響,陸嘉清應該不會這樣喋喋不休地給她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