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檸把積攢了一周的衣服丟進洗衣機,還在計算洗衣液的用量,沒太注意盛詩檬說了什麼。
“姐!”盛詩檬又抬高了聲音,“這個社會是不是很現實!很諷刺!”
“嗯。”盛檸敷衍道,“你這條打底褲洗不洗?”
盛詩檬有氣無力地回:“洗,我放在洗衣籃里的都洗。”
洗衣機開始工作,盛檸走回到沙發邊,抬腳踢了踢咸魚樣子的盛詩檬:“別橫著躺,給我讓個位置。”
盛詩檬懶洋洋地起來,盛檸在她身邊坐下,自顧自拿起電視遙控器準備找部電影看。
盛詩檬撇撇嘴,突然張開雙臂牢牢抱住了盛檸。
“姐。”她閉上眼,又喃喃地重復了一遍剛剛的話,“這個社會好現實哦。”
盛檸嗯了聲,拍拍她窩在自己胸前的腦袋。
“所以這個現實的周六,你有什麼打算?”
“高蕊和溫總去吃飯,你和陸嘉清學長去吃飯。”盛詩檬自言自語道,“我就去圖書館寫論文唄。”
“你就開始寫論文了?”盛檸驚訝地眨了眨眼,“我以為照你的拖延癥,起碼要拖到五月才開始動筆。”
“六月就畢業答辯了,我還想順利拿到畢業證呢。”盛詩檬也不介意姐姐的打趣,反正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德性,故意嘆了口氣順著姐姐的話說,“雖然我也不想這麼早就開始,但是沒辦法,誰讓我孤家寡人呢。”
盛檸皺眉:“你哪兒孤家寡人了?溫征呢?”
“反正遲早都要分手。”一聽盛檸提起溫征,盛詩檬原本輕松的表情頓時又變得煩躁起來,“我現在一想起他就想起那天陪他和他的跑車在冷風里坐了好幾個小時就覺得煩。
”
盛檸突然好奇起來。
“你們那天晚上真就在大馬路上坐著,別的什麼也沒干?”
“對啊。”盛詩檬嘆氣,“虧我那天還給自己化了那麼好看的妝。”
“你都覺得煩,難道他不覺得煩嗎?”盛檸不太理解。
盛詩檬聳肩:“不知道。”
她沒看出來溫征哪兒煩。
車子開到半路,車胎突然爆了,兩個人都以為怎麼了,坐在車上而而相覷。
后來下車查看,發現是車胎爆了,在盛詩檬無語至極的眼神下,溫征竟然莫名笑了起來。
盛詩檬卻笑不太出來,酒會快遲到,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她提出打車去,卻又被他顧左右而言他地拒絕了,說這個車是新寶貝,不能把它丟在大馬路上。
溫征喜歡車她是知道的,但她沒想到他會愿意陪著一輛車在馬路上吹風。
盛詩檬能怎麼樣,只能裝作不在意,老實陪著他一塊兒吹風。
他突然問她喝不喝奶茶,盛詩檬說隨便,他竟然就拿起手機點起了外賣。
盛詩檬永遠忘不了當外賣小哥捧著奶茶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發現目的地竟然是一輛停在大馬路上的一輛豪華跑車,以及單主是一對打扮得相當正式像是要去參加什麼上流宴會的男女,對他們露出的那個震驚又迷茫的眼神。
后來保險公司過來將車拖走,可酒會也快結束,再趕去也沒什麼用了。
盛詩檬想回家,溫征卻突然說。
“你今兒打扮得這麼漂亮,就光跟我在大馬路上坐了一下午,是不是太虧了點兒?”
她在心里拼命點頭,本來打扮得這麼漂亮那就是要閃亮登場啊,誰知道車子會爆胎。
之后溫征為了不讓她這身打扮浪費掉,帶她去了家西餐廳吃飯。
是那家他們曾經去過的高空餐廳,依舊是坐在可以從觀景玻璃往外俯瞰整個燕城夜景的位置上。
后來他們吃完飯,去了更高層的室外觀景臺看夜景。
盛詩檬的長發被吹得揚起來,觀景臺上拍照打卡的漂亮小姐姐不少,但還是有不少人在看她。
肩上突然被披上外套,盛詩檬抬頭看向溫征,剛要對他說聲謝謝。
他目光專注,眼中情緒化成的光比遠處的夜景霓虹還要亮,唇角帶笑,朝她低下頭來。
盛詩檬心里一緊,后退兩步,下意識拒絕了這個吻。
溫征已經把話對她說開,他利用她,她接受他的利用,但并不代表他們還能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地親密。
他眼中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臉上又重新掛上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懶散笑容。
盛詩檬尷尬地轉移話題,問他剛剛吃飯的時候為什麼不喝紅酒。
他懶懶地倚著欄桿,懶懶地說今天的紅酒不行,還沒有下午的奶茶好喝。
盛詩檬甩甩頭,將那天的記憶從腦海中甩掉。
而盛檸這會兒已經找好了電影,一邊剝橘子一邊看了起來。
盛詩檬突然朝她張嘴:“啊。”
“你沒手嗎?”盛檸嘴上抱怨著,但還是撥下了一瓣橘肉扔進了盛詩檬的嘴里。
盛詩檬被橘子甜得瞇了瞇眼,一邊臉頰微微鼓著,吃完后又張開嘴,想讓她姐再喂她一個。
而盛檸已經沉浸在電影里,完全沒看見盛詩檬的暗示。
電影是原聲英文,碰上值得學習的短句或是詞組,她甚至還會順手用手機做筆記。
盛詩檬不知道盛檸到底是在看電影還是在學習,只好自己剝橘子吃,她對這種晦澀的電影沒什麼興趣,又順手拿起了手機準備刷個微博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