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人一直盯著,吃進嘴里的肉都變得像蠟一樣難以下咽。
“還有事兒嗎?”
受人所托,陳助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嗯……溫總您這周六有空嗎?”
“應該有。”溫衍問,“有新的行程安排?”
“不是,是私人邀請。”陳助理咳了聲說,“有人托我跟您說一聲,她這個星期六想約您一起吃個飯。”
溫衍:“誰?”
“她不讓說,總之您放心,一定不是陰謀,我很了解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頓飯。我只負責帶話,去不去還是您自己決定。”
溫衍從來沒聽自己助理這麼模棱兩可地說過話,既然助理說不是陰謀,那他出于信任,當然也不會懷疑是不是鴻門宴。
“公司的人嗎?”
“對。”
“你朋友?”
“是。”
“姑娘?”
陳助理心想不會直接被溫總猜出來吧,語氣開始猶豫:“嗯。”
溫衍哦了聲,沒再繼續往下猜,而是直接說:“那你跟她說,我沒空。”
陳助理心想我就知道,沒有誰比我更了解溫總。
就這樣直接被拒絕,他也有些替高蕊尷尬。
他一個大男人本來就不適合插手溫總的私事,更何況還是這種感情上的私事,就算溫總想去,肯定也不會把真實想法跟他一個大男人說。
“早知道就讓盛檸來跟您說了。”陳助理尷尬地笑了笑,“我一男人幫姑娘帶話也太奇怪了,溫總您別介意。”
溫衍神色一頓,蹙眉問道:“盛檸也知道這事兒?”
“昂。”陳助理剛下意識地點頭,但立刻反應過來這樣太過暴露,和他和盛檸都熟的人,萬一溫總猜到了怎麼辦,又趕緊改口,“她應該不知道吧,我也不清楚,我先出去了。”
多說多錯,陳助理趕緊溜了。
出去的時候特意往盛檸的工位那邊繞,在盛檸即將睡著前敲了敲她的桌子。
盛檸驚醒,非常不爽地往上一瞪,一看是陳助理,火氣瞬間就下去了。
“怎麼了?”
“學妹讓我幫忙約溫總的話我帶到了,要是溫總待會兒問起你,你幫幫忙。”
說完陳助理快步逃離了總裁辦。
盛檸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這種事她要怎麼幫忙?
她覺得以資本家的性格,就算她幫忙了也沒用,他不想去還是不會去。
原本已經快睡著的盛檸只好耷拉著眼皮子,繼續盯著手里的文件開始第二輪催眠。
沒過多久,盛檸感覺到有股視線莫名其妙地在擾亂她本來就因為犯困而糊成一團亂毛線的思緒。
她只能硬著頭皮從文件中抬起了頭。
“溫總?”
溫衍語氣平平:“終于肯抬起頭了?”
“太專注了,沒注意到你來了。”盛檸問,“有事嗎?”
“這周六你有安排嗎?”
盛檸點頭:“有。”
“吃飯?”
她疑惑他怎麼知道,是剛剛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被他安插的眼線聽到了?
但這并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盛檸再次點頭:“嗯。”
然后又問:“溫總你問我這個是這周六要加班嗎?”
“不是。”溫衍頓了頓,淡聲提醒,“周六別遲到。”
盛檸莫名其妙地皺了皺眉,心想她這位上司最近真是越管越寬,她跟高中同學吃飯,他竟然還專門提醒他別遲到。
如果換做是那天,可能她又會覺得不爽然后懟回去,但現在是大白天,她沒喝香檳,甚至剛剛還喝了口剛打好的熱水。
盛檸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眼前這位是她正兒八經的頂頭上司,所以她很清醒。
“知道,不會遲到的。”
以為之后還有什麼事要吩咐,結果男人只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轉身走了。
那天在酒會,溫衍叫她把外套穿好再出去,她死活不穿,可一出去就被風刮得打了好幾個哆嗦,陸嘉清一提醒她穿衣服她才著急忙慌地穿上外套。
盛檸后來自己也反思了一下,覺得她和溫衍最近的相處模式,越來越像不聽話的叛逆女兒和性格冷漠只會命令式教育的刻板父親。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在溫衍而前,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只要他有一點讓她不爽,她就格外任性。
明明而對其他人的時候就很正常,和誰都能好好說話,唯獨對溫衍不行,兩個人就像是火星子點上炮仗,噼里啪啦永遠沒個安靜的時候。
盛檸抿唇,低頭又趴在了桌上,困意全無,下半張臉埋在胳膊里,露在外而的眼眸中閃動著復雜明滅的光。
反正實習就要結束了,到時候等盛詩檬和溫征的戲一完,她也不用再背著良心做惡人。
她馬上就能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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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班的時候,高蕊興奮地跟盛詩檬說,不用酒吧買醉了,溫衍應約了。
盛詩檬以為高蕊是亮明了身份去約溫衍的,所以沒覺得很意外。
高蕊怎麼說也是富家千金,她和她還是不太一樣的,溫衍看不上她,不代表看不上高蕊。
她在心里慶幸自己對溫衍還好沒堅持多久,而是中途換了目標。
把一個姑娘的家世背景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男人,她就是拼了命去追,也追不上的。
“這個社會太現實了。”
周五的晚上,盛詩檬和高蕊在她們的三人小群里聊天,突然她放下手機,躺在公寓的沙發上滄桑地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