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不放心就鎖。”溫衍卻說,“不用問我,沒什麼意義。”
盛檸抿唇:“問問你也不行?”
好歹這是他的房間,她問一下也是尊重他。
“你問我,我當然希望你別鎖。”
盛檸倏地睜大眼。
溫衍聲音溫淡,說的話卻不怎麼紳士:“敞開門給我看那更好。”
回答他的是盛檸利落的關門聲以及落鎖聲。
他輕輕牽了下唇角,一邊揉著因為陪盛檸看了幾小時電視而有些酸疼的后脖頸,一邊往衛生間走去,也打算洗個熱水澡舒服舒服。
一進去衛生間,盛檸剛剛洗完澡忘記開排氣扇通風,里面還充斥著熱氣和淡淡的香氛味。
是侍應生特意送來的女士香氛,被盛檸用了放在瀝水臺子上。
溫衍掃了眼精致的瓶身,上頭雕刻著不知什麼品種的花,大概就是這股花的味道。
還寫著這款香氛的名字。
Lost at night。
迷失之夜。
聞著這久之不散的香味,男人的頭有些疼,喉結不自主上下滑動,抬手摁了摁眉骨,嘆著氣打開排氣扇開關。
-
盛檸這一夜都沒怎麼睡沉,大年初一的早上快七點,她睜開眼,然后就再也睡不著了。
她本來以為溫衍這個點應該還沒醒,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然后伸出個頭偷偷摸摸地往沙發那兒瞄。
“做賊呢?”
盛檸嚇了一跳,聞聲側過頭,這才發現溫衍就站在房門旁邊,半邊肩膀郎洋洋地倚著墻,手上拿著咖啡杯遞到唇邊,正垂眸一臉莫名地看著她。
“早上好。”她直起腰,咧嘴一笑,“您起得真早。”
他皺眉:“別假惺惺地跟我您,我聽著假。”
她說您,那就代表她又開始在他面前開始了那虛偽諂媚的樣子。
之前有一次溫衍就說過這個問題,他不喜歡聽盛檸叫您。
但是盛檸沒聽,睡了一覺第二天就又變成了原樣兒,她自己能無縫切換,他聽了卻并不覺得有多順耳。
“哦。”盛檸順從地點頭,“那你以后別說我不講禮貌。”
“我沒那麼閑。”溫衍說,“去洗漱,我現在讓人送早餐上來。”
早餐是中式的,完全是酒店根據溫衍平時的用餐習慣特意做的,侍應生特意問了一句盛檸合不合口味,盛檸哪兒敢說不合口味,直點頭說好吃。
吃過早餐,溫衍問她今天有什麼安排。
盛檸原本訂了初七回燕城的機票,即使再不喜歡那個家,到底是從小長大的,短短七天還是能熬過來,但沒想到她爸會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說那種話惡心她,讓她一時氣急就跑了出來。
這七天肯定是要在外面找地方住了,但是她昨天出來得急,行李還放在家里,不得不回去拿。
“我得先回家拿行李。”盛檸說。
溫衍扯了扯唇:“離家出走連行李都不拿上?”
盛檸:“……太急了,沒來得及拿。”
“只顧著瀟灑沒顧著之后是吧。”溫衍淡淡說,“這幾天你住哪兒?”
盛檸倒不擔心這個:“到處都是酒店,總有地方落腳的。”
總不能住這里吧,昨天是實在太難過了,所以沒來得及思考,就那麼莽撞地過來了。
今天怎麼也冷靜下來了,打攪他一夜就夠了,要再打擾,那未免也太厚臉皮。
“你就住這兒吧。”溫衍說,“我讓人給你單獨開一間房。”
盛檸趕緊搖頭:“那不行。”
溫衍的好心提議被她這樣不給面子地直接拒絕,心里難免有些不舒服,冷著臉說:“又沒讓你跟我住一間,你怕什麼。
”
“不是。”盛檸老實說,“住這里太貴了。”
她現在正是打拼的年紀,還沒到徹底實現財務自由能夠享受生活的程度呢。
溫衍聽她解釋原因,神色頓時一松。
他忽然問了句:“陳助理有沒有跟你說我初四回燕城?”
盛檸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這個,點頭:“說了。”
“這幾天我都會留在滬市,沒事兒做打算到處逛逛。”溫衍說,“你是本地人,對這兒肯定比我熟悉。”
盛檸聽懂了:“找我做導游嗎?”
“嗯。”溫衍說,“不白做,這幾天的工資用來抵你住酒店的費用。”
盛檸眼睛一亮:“真的嗎?”
溫衍被她看得撇過眼,語氣平靜:“沒空就算了。”
“有空有空,我太有空了。”盛檸生怕他后悔,趕緊說,“放心,一定包溫總你滿意。”
聽她的語氣那麼積極,溫衍抬手,指尖遮唇,無聲勾了勾唇角。
-
確定好這幾天的去處,盛檸心情頗好地又坐著大巴回家拿行李。
溫衍提出要讓人開車送她回家,但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家里的情況,就沒讓他送。
原本已經做好了回家以后又和她爸大吵一架的準備,結果一到家,盛啟明卻不在。
家里只有石屏和盛詩檬。
石屏一見盛檸回來,立刻拍著胸口重重舒了口氣,嘴上放心道:“回來就好。”
盛詩檬拉著盛檸問:“今天初一,你媽沒留你在她那里吃飯嗎?”
“沒有,待了一晚我就回來了。”盛檸問,“我爸呢?”
石屏聽她問盛啟明,松開的眉頭又頓時皺起,嘆氣輕聲說:“說是待在家生氣,一大早就出去了。”
“他不在正好,看不見他我們心情也好點。”盛詩檬撇了撇嘴說,又提議道,“這幾天我陪你出去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