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在親媽和繼姐中辛苦的周旋,盛檸不想她為難,替她做了選擇。
這是她的老家,是她從小成長的城市,她人在這里,卻好像舉目無親。
她覺得,很多人甚至還不如溫衍對她好。
他雖然看不起她,又總是挖苦諷刺她,可是他給了她最想要的東西。
——錢。
等畢業后她在燕城獨自打拼,每天工作會很忙很累,唯一的慰藉就是那套公寓,而那套公寓是溫衍送她的。
今天是團圓的日子,她不想一個人看春晚,不想一個人迎接農歷新年。
她實在太孤單了,而今天是最不應該孤單的日子。
她只能來找溫衍,想問問他愿不愿意收留她,哪怕他扔一堆的工作給她做也沒關系,她不要加班費。
盛檸坐在車子后而,偷偷抹了抹眼淚,又突然覺得一個人抹眼淚的行為也顯得她很孤單。
于是她打開車窗,任憑冷風往臉上刮,然后替她擦掉那些眼淚。
等終于到了酒店,盛檸整理好情緒,準備進去。
可她忘記了像這種星級酒店,如果不是住客的話,她輕易是上不去的。
她只好報出房號,然后拜托前臺小姐給溫衍打個電話確認她的身份,好放她上去。
通話過后,前臺小姐笑容可掬地對她說:“溫先生說他下來接您,請您稍等。”
“謝謝。”
盛檸走到大廳的沙發那兒坐著等溫衍下來接她。
溫衍坐電梯下樓,他知道她來了,然而等到一樓看到她的時候,還是輕輕愣了下。
很奇怪,這個人只是出現在自己而前,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他卻覺得整顆心臟都要被揉碎。
他叫她:“盛檸。”
聽到溫衍叫她,她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朝他小跑了過來。
溫衍看著她跑到自己而前停下,整個人還是包裹得嚴嚴實實像個湯圓兒,唯獨露出來的一張臉被凍得通紅,眼睛依舊很亮,睫毛上似乎有濕潤的痕跡。
男人嗓音沙啞地說:“來了?”
他披著厚重的大衣,里頭不是整齊的西裝領帶,而是領口有些松散的家居服,一看就是接到了前臺電話,來不及換衣服,匆匆披上外套就這麼下了樓。
盛檸默默從他敞開的領口那兒挪開視線,又轉了轉眼珠子,沖他尷尬地笑了笑。
“……昂,我來給您拜年了。”
就算她上門拜年,他也不會給她紅包。
既然沒紅包拿,這個財迷為什麼還要來?
他不想她來,卻又很想她過來,于是把地址告訴了她,但把選擇權交給了她。
如果她不來,那就當一切結束,他該過什麼樣的日子照舊過。
可如果她來了。
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如果這姑娘來了,他要如何應對。
溫衍堅守著最后的底線低聲說:“沒紅包的。”
盛檸抿唇小聲說:“不要紅包。”
她的這句回答,讓他的心猶如墜進茫茫熱海,一直以來標榜的冷靜和理性也被這無孔不入地滲透進身體每一處的海水全部吞納。
即使告訴自己那個人并不合適,不該動的心不要去想,不該愛的人不可以去愛。
可還是忍不住去想念,大腦放空的時候會不自覺浮現出那個人的影子。
心里說著你不要來,卻還是很希望那個人能真的出現。
現在這個人真的出現了。
溫衍很清楚,違背一直以來堅守的原則,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即使知道以后會有多辛苦,也同樣很清楚。
——從這個念頭開始的那一刻,到被迫結束的那一天,他或許都不會等到一個好結局。
可還是決定在這一秒放棄掙扎,任憑自己無比清醒地沉淪下去。
那就不掙扎了。
那就愛她吧。
===薅羊毛49(碰瓷湯圓)===
溫衍好半天沒說話, 垂眸靜靜地看著她,眼里有什麼情緒漸漸散開了。
盛檸盯著他的大衣翻領,按兵不動。
她也不知道他對她的突然拜訪是個什麼想法, 但又不好意思說出自己來這兒的真實目的,拜年只是個幌子, 她只是不想一個人過年。
他會不會讓她當場在酒店大堂拜個年說個祝福語,然后就叫她回去?
“冷不冷?”溫衍低低問了句。
盛檸一愣, 搖頭:“還好。”
然后他們又不說話了,盛檸只好硬著頭皮又重復了一遍自己來這兒的目的。
“那什麼,我是來給您拜年的。”
“知道。”溫衍輕聲說,“上去拜吧。”
盛檸在心里松了口氣, 看來他沒打算讓她拜完年就滾。
訪客想要上樓,要先在酒店前臺登記個人信息,盛檸把身份證遞給前臺的時候, 前臺的小姐姐好奇地看了眼溫衍, 又看了眼盛檸。
職業素質使然,前臺當然不能問, 但是她可以看,并且腦補。
做前臺這幾年,大大小小也見識過不少draa情節,最常見的就是富太太帶著一幫閨蜜團來, 叫他們提供房號去抓當場抓包渣男小三, 或是一個老男人摟著兩個年紀至少能當他女兒的姑娘來開房,甚至還有表面光鮮亮麗,實則內心膽怯不敢出柜的精英人士們, 只能和他們的同性伴侶偷偷來酒店開房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