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遺憾,棒打鴛鴦的計謀失敗。”
溫衍轉過頭去,發現溫征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倚在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昨晚一身酒氣的溫征剛到家,就直奔溫衍的房間,然后向他哥得意地宣布,你棒打鴛鴦的計謀失敗了。
他說這話時,狹長的一雙眼笑成彎鉤,唇角也一直上揚著,神色散漫而欠揍。
當時的溫衍臉色并不好,也不想跟一個喝了酒的人多說什麼,就讓阿姨過來扶溫征回房間睡覺,睡醒了再跟他談。
等溫征回了自己的房間,阿姨過來告訴溫衍,說溫征壓根就沒醉,他說自己今晚上喝的那些酒,壓根就不足以讓他醉。
既然沒醉的話,為什麼還笑得像個醉鬼。
溫衍只當他是醉鬼不承認自己喝醉了,現在一大早酒醒了,他竟然又過來重復了一遍昨晚上的話。
溫征一大早起來,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穿著簡單的家居服,稍微留長了點的頭發沒刻意梳成造型,只是柔順地往下垂著,遮住了他漂亮風流的眉眼,看著沒有平時那麼紈绔,氣質中反而透著幾分溫和。
但眼神和說話的腔調依舊吊兒郎當的,聽著人莫名不爽。
溫衍不動聲色地問:“從哪兒開始聽的?”
“你甭管我從哪兒開始聽的,反正不該聽的我都聽著了。”
溫征一手插著褲兜,拖著步子朝溫衍走過來,笑容散漫:“你以為把檬檬她姐也叫上,你們兩個哥哥姐姐強強聯合,就能拆散我們了?”
溫衍并不在意這事兒已經被溫征知道。
只要結果還是朝著他預期的方向在走,就無傷大雅。
“所以你昨晚上跟盛詩檬說了什麼?”溫衍淡淡問,“能讓她轉眼間就改主意。”
溫征說:“能說什麼,說我很愛她啊,用我的真心讓她改了主意。”
他現在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和昨晚那個因為聽到了盛詩檬說分手而勃然大怒的樣子,完全就是大相徑庭。
昨天他激動到對著溫衍放了一通言之鑿鑿的狠話,而今天就又恢復如常了,好像一覺起來,自己都忘了自己昨晚說了什麼。
如果他昨晚不是喝醉了,那就是瘋了。
他昨天竟然因為一個醉鬼的話失了措,差點也跟著失去理智。
溫衍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沒再搭理溫征,準備下樓吃早餐。
老爺子年紀大了人也變懶了,早餐一貫都是護工送到房間去伺候他,偌大的餐桌上就只坐著兩兄弟。
溫衍平時吃東西的樣子就很斯文,今天更是尤為斯文。
一碗粥喝了好幾口,跟沒動似的。
溫征終于發現不對勁:“我才發現,你嘴角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
溫衍下意識撫唇,指尖擋住了已經結痂的傷口。
“沒怎麼。”
見他不肯回答,溫征也絲毫沒考慮別的可能性,直接猜測道:“晚上夢見吃東西把自己嘴給咬破了?”
溫衍眉頭松弛,淡淡嗯了聲。
溫征笑著打趣:“你還是小孩兒嗎?晚上做夢都嘴饞。”
溫衍半搭不搭地垂下眼,沒說話,繼續喝粥。
溫征看他哥又恢復到冰山狀態不說話了,于是找了個別的話題:“對了,我剛看你床頭柜上擺了副眼鏡,你什麼時候近視的?”
溫衍神色一凝,沒回答,反過來斥責他太吵:“你吃個早餐能不能安靜點兒?”
“我這不是關心你麼。”
他哥嘴角破了,到吃早餐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哥近視了,他也是在看到了床頭柜上的眼鏡才知道。
雖然兩兄弟之間的關系不必要太親密,但也確實是太粗心了。
溫衍并不吃他這套:“你要真關心我就不會跟我對著干。”
“你要不反對我談戀愛,咱倆不就能不對著干了嗎?”溫征沒好氣地說,“之前那個陪你一塊兒去餐廳的,還有那個在你辦公室的女人,都是檬檬她姐對吧?”
溫衍抿唇,淡淡地應了聲:“嗯。”
溫征憤憤地罵了句:“我就知道,他媽的——”
“我本來指望你總算也能體會到我這種被爸逼著分手的感受,從小到大到現在,終于輪到爸揍你,我站在邊兒上看戲了,我他媽就知道不可能,你跟爸真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老古董,要誰敢質疑你不是爸的親生兒子,我第一個上去告他造謠。”
溫衍此時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喝粥機器,對溫征的忿忿然沒有任何反應。
溫征又想到了別的:“我昨天還是第一次見檬檬她姐,”他回憶了一下,“挺漂亮一姑娘,你找她同盟的時候沒這麼覺得嗎?”
這回喝粥機器終于給出了點反應,目光岑冷地看向溫征,不耐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你就當我胡言亂語。”溫征放棄跟他哥討論關于女人的話題,又說起別的,“今年過年我想留在燕城陪爸,你一個人回媽老家去拜訪那些長輩吧。”
“你不回?”
“我怎麼回?檬檬跟我的事兒被他們知道了,我要回了不得被他們拎到祠堂對著祖宗牌位跪上三天三夜?”
溫衍皺眉:“你既然知道后果,還不跟她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