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檸驚嚇之余,看到他下唇那兒的小傷口,比起淡淡的唇色,猩紅腥紅的格外顯眼。
她又心虛又羞恥,思緒已經魂歸天際,只能愣愣地被人拉著胳膊走。
等她被溫衍扔進了車子里,盛檸意識到,他是真的要送她回去。
這段路至少半小時,也就說在這死亡的半小時里,她和溫衍又要獨處。
想到這點,從腳底往頭頂蔓延而上并擴散至全身的尷尬讓她渾身都起了層雞皮疙瘩。
她反應過來,急忙要開門,卻發現門打不開。
“我要下車!”
開了好幾下沒動靜,盛檸知道溫衍按了一鍵鎖車打開了童鎖,把副駕駛這邊的車門也給鎖上了,所以她打不開車門。
但她此時已經尷尬到沒辦法停下來,愣著會讓她更加窒息,只能愚蠢且重復地不停地拉把手。
溫衍語氣沉沉地問:“你是要把它拆下來嗎?”
盛檸不理他,繼續折磨車門拉手。
看她那拼命想跑不愿意跟自己待在一起的反應,男人越看越心煩意亂,故意威脅她。
“弄壞了賠錢。”
一提到錢,盛檸果然停下了動作。
溫衍:“……”
盛檸小聲說:“我要下車。”
男人狠狠嘖了聲,質問她道:“這車是哪里不入你眼了,你寧愿坐的士坐順風車都不愿意坐這兒?”
她仍是固執地說:“我要下車。”
溫衍不再說話,直接發動車子,三兩下開出側方位,直接將車開進湍急的車流。
“下吧。”溫衍關上童鎖,冷冷說,“不怕死就下車。”
盛檸立刻破口大罵:“去你媽的溫衍臭男人!資本主義終將被社會主義打敗!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然后伸手攥拳,狠狠朝他胳膊上來了一下。
“你要動手下車再動手。”溫衍悶哼一聲,緊盯著前方路況,一手握緊著方向盤,一手抓著她的手摁下,厲聲警告道,“在車上跟我鬧,真不想活了?”
他一個老男人死不死無所謂,她還這麼年輕,她不能死。
想清楚這點,盛檸收回了拳頭。
看著溫衍的側臉,還有他嘴唇上的傷口,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盛檸一邊堅強地抹眼淚一邊嘴里振振有詞地罵他臭男人。
溫衍聽見她啜泣的聲音,此時也很崩潰,明明已經刻意不去提兩個人在剛剛那種氣急上頭的情況下親嘴的事兒,但是總有新的情況猝不及防地出現。
他無奈道:“你哭什麼?我又沒罵你。”
盛檸不能說自己是被尷尬哭的,那太丟臉了。
按理來說一時糊涂親了人就應該要敢作敢當,但她不敢作也不想當。
如果她是個男人,早就被人唾罵渣男了。
盛檸現在就想找個沒有溫衍的地方好好冷靜一下,為了不見到溫衍,她甚至還打算下個禮拜請假不去公司上班。
她拼命搖頭,邊哭邊喊:“你懂個屁,跟你待在一起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薅羊毛44(幾分姿色)===
聽到她用這麼可憐的語氣哭訴跟他待在一起會死, 男人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不禁越來越黑。
溫衍原本在包廂里獨自安靜了會兒,情緒已經恢復如常。
可一出來,又看到盛檸在人群中孤零零地蹲在酒吧門口, 像個被家長當街拋棄的熊孩子。
這地方亂,一條街都是各種玩樂場所, 誰知道她繼續蹲著會出什麼事。
他不想管,但又沒辦法不管, 結果她還不樂意,現在又哭喊著和他待在一起會死,好像跟他待在一起比她一個姑娘家落單的處境還危險。
不知好歹。
他扯著唇哼笑道:“會死是吧?”
也不等她說什麼,男人麻利地打轉方向盤, 將車開到路邊停下,然后又在她回過神之前給車門上鎖,冷冷側目朝她看過去。
“你就這麼老實給我在車里待著。”他說, “我看你多久死。”
盛檸下不了車, 一雙淚眼就那麼大喇喇瞪著他,朝他大聲控訴道:“你怎麼這樣啊!你還是人嗎?”
男人磨著后槽牙, 一字一句地反問:“我有你不是人嗎?你對我做了什麼?”
盛檸一愣,眼神又不自覺瞟到了他嘴上的傷口。
他因為極怒的啟唇開合動作,原本已經干澀了的血痂又好像崩開來,又緩緩溢出鐵銹味的液體。
那傷口實在太刺眼了, 而且還是自己造成的。
盛檸一下子就不哭了, 她心虛地擦掉眼淚,吸了吸鼻子,聲音終于弱下來:“大不了我賠你醫藥費唄。”
溫衍呵了一聲, 語氣鄙夷:“我缺你那點兒醫藥費?”
“……那你想怎麼樣?”盛檸辯駁,“又不怪我, 是你叫我親你的。”
“你這麼聽話,那我讓你做別的你是不是也做?”
盛檸一愣,茫然地問:“做別的什麼?”
“……”
因為溫衍突然的沉默,氣氛再次尷尬起來。
盛檸的腦子又開始因為羞恥而變得有些混沌,咬著唇不再追問,也不說話了。
對話凝滯,她覺得就這麼尷尬著也挺好的,只要不再繞回到剛剛的話題上。
但下一秒,男人就又氣惱地指責她:“你看你就一心鉆錢眼兒里,人能隨便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