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盛詩檬很肯定地告訴盛檸,溫征是一個好面子的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一定不會追上來。
他對女人一向看得很輕,和所有的紈绔一個樣,對女人的態度都是可以寵可以縱容,但絕不允許女人爬到他頭上當眾給他難堪。
分手原本是兩個人之間的事,盛詩檬在之前是想要跟他體體面面的分開。
可對于溫征這種男人,她有時候真的分不清他的真心或假意。
既然他覺得她很愛他,那她就一騙到底,即使分手了也還是要騙他。
盛詩檬不想給自己留有好聚好散的退路,事情鬧得越大越難看,他們就能斷得越徹底,所以她才特意選在了這麼一個時間和地點。
但最后溫征還是帶走了盛詩檬,至于他要帶盛詩檬單獨去哪兒談,盛檸不清楚。
盛詩檬是成年人,這是她自己的事,她沒有干涉的必要。
盛檸站在原地發了好半天的呆。
所以今天到底是成功了還是沒成功?
不太清楚,只好掏出手機給溫衍打電話,想問問他為什麼沒帶走自己弟弟。
電話一接起,盛檸就向他匯報:“您弟弟剛剛把盛詩檬帶走了。”
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沒什麼情緒:“我知道。”
盛檸又問:“那您在哪兒啊?”
“繆斯。”
盛檸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映過來,繆斯是酒吧里的另一間包間名字。
沒辦法,她只好又折回了酒吧。
這間叫繆斯的包間比阿波羅那一間稍微小一點,也是只對VIP客戶預留的。
溫衍不是這間酒吧的常客或是VIP,但他是溫征的哥哥,酒吧老板又和溫征很熟,所以想要這個包間自然也很容易。
盛檸亦趨亦步朝他走過去,語氣不解:“您不帶你弟弟回家,怎麼還自己開了個包間?”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重重地揉了揉眉心。
“我攔不住他。”
盛檸想到剛剛溫征的那個語氣和眼神,并不覺得意外。
她嘆了口氣,果然世事難料,早知道會變成這樣,還不如就讓盛詩檬自己跟溫征說分手。
玩這些復雜的干什麼,把溫衍也給叫了過來,結果他白來一趟,她也白干一場。
兩個人的表情都很煩躁,不太想說話。
盛檸躊躇片刻,輕聲問道:“您就打算一直坐在這里?”
“頭疼。”溫衍說。
她想了想,走近了點想要查看他的情況。
“是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
“那我幫您倒杯水?”
“不用。”
盛檸抿唇,在他身邊坐下:“那您坐著休息下吧,我陪著您。”
溫衍拒絕:“我不需要人陪著,你趕緊回去。”
“但是您的臉色很差。”盛檸說,“是不是著涼了?”
溫衍嘖了聲,側眼睨她,嗓音低躁道:“你是不是覺得有加班費拿所以才要陪著我?”
盛檸在他警惕又抗拒的眼神下迷茫地眨了眨眼。
溫衍撇開眼,冷下語氣說:“沒有加班費給你,回去。”
她喃喃道:“我沒有要加班費啊,就是單純地覺得您不舒服,所以才想陪您坐坐。”
溫衍神色一滯,將目光牢牢鎖住她,語氣復雜:“盛檸,你是我什麼人。”
盛檸不確定地說:“下屬?”
“下屬就是你為我付出勞動力,我給你相應的酬勞,除此之外我們沒有別的關系。”他冷冷闡述,“如果沒有酬勞,你就沒有必要為我付出什麼。”
盛檸啞口無言。
他說的很對,是這樣沒錯。
如果沒有錢拿,她留在這里有什麼意義?
她為什麼要關心一個資本家頭疼不疼,需不需要人陪著?
頭疼他可以花錢找醫生看病,需要人陪也可以花錢雇人陪。
這世界上沒什麼是錢解決不了的事情,只要一個人足夠有錢。
而她跟個傻逼似的,就因為今天他無意中護著自己穿過人群的行為,就愚蠢地想著投桃報李,誰知人家根本不需要她的回報,人家有錢有勢,有的是人沖上去討好諂媚,又怎麼會在意她這點為微不足道的關心。
盛檸想通這點,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您說得對,是我逾越了。”她站起身,“您慢慢坐吧,我走了。”
“等等。”
他每次先把她趕走,又再把她叫住。
搞什麼?搞她心態嗎?
盛檸轉過頭:“您到底想干什麼啊?!”
溫衍默了會兒,還是說:“外頭人太多,我送你出去。”
“……”
盛檸的心態有點爆炸,剛剛在抗拒她的好意,現在又要主動再送她出去。
她直接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會走路。”
“會走路不代表會保護自己。”溫衍冷冷反問,“想再被誰占了便宜都不知道是誰碰的你?”
盛檸實在很討厭他的這副口氣,好像就他想得周全,做什麼都是對的,所以她就必須要聽他的。
但她說的他卻不聽,她的關心就全部被他當成是為了錢的諂媚。
盛檸也有脾氣,她忍不了就要立刻反駁回去:“你能不能別這麼雙標?又讓我別管你,那你老管我干什麼啊?”
溫衍一愣,嗓音低怒:“我是為你好。”
“難道我剛剛關心你就不是為你好嗎?”盛檸恨恨說,“我被誰占了便宜關你什麼事!你只是我的上司!不是太平洋警察!”
丟下這句話,她甩門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