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盛檸的臉上不自覺浮現出不能理解的困惑表情。
這是個很清醒也很世故的姑娘,同時也很有脾氣,被人陰了也絕不肯輕易認栽。
“出版方那邊我用溫總的名義幫你打了招呼,這書暫時還出不了。”陳助理笑著說,“你看看你想怎麼解決這件事兒,你是想私下跟你導師解決,還是公開對外解決?”
盛檸有些驚訝:“我還能自己選怎麼解決?”
陳助理跟她打了個簡單的比方:“可以啊,明星做公關不也是要問明星本人的意見嗎?”
盛檸抿了抿唇。
抱大腿的感覺真好。
陳助理語氣溫和:“你慢慢想,反正署名權是一定能拿回來的。”
“謝謝你啊。”盛檸頓了頓,說,“為我的這破事,耽誤你時間了。”
“工作而已,畢竟幫你處理這事兒,我工資還是照拿不誤。”陳助理說,“你要謝就謝溫總吧。”
盛檸摸了摸鼻子:“怎麼謝啊?送禮嗎?”
懟他倒是信手拈來,謝他?她不會。
“送禮倒不用,溫總又不是不知道你還是個學生。”
意思就是知道她窮,送不起大禮,所以免了。
盛檸:“……”
陳助理建議她:“你待會兒忙嗎?不忙的話要不上一趟公司跟溫總親自說聲謝謝?”
哦,口頭道謝啊。
那太簡單了,她還能順便再送溫衍一套馬屁大禮包。
盛檸爽快點頭:“可以啊,我順便把我眼鏡拿回來。”
雖然她已經去配了副新的,但那副舊的還好好的,她還是不想就這麼白白送給溫衍。
再說如果她真不要那副眼鏡,溫衍肯定就把眼鏡扔垃圾桶了,她今天人都來了,還是拿回來的好。
陳助理啊了聲,也想到了盛檸的那副眼鏡。
這些日子估摸著都被溫總盤出包漿來了吧。
溫總天天把那副眼鏡當解壓玩具玩,也不知道盛檸真管他要,他還肯不肯還。
帶著盛檸回公司的時候,陳助理在路上順便問了聲盛檸的那副眼鏡多少錢,心里其實已經在盤算著用錢把盛檸這副眼鏡買下來給溫總當玩具了。
到了辦公室的時候卻沒見到溫衍的人,陳助理只好找張秘書打聽溫總去哪兒了。
張秘書說:“溫總在樓下會客室呢。”
陳助理不解:“我記得溫總這會兒沒有安排啊?”
“沒預約的。”張秘書解釋,“是翻譯協會的戴教授,你認識的,還有他侄女兒也來了。”
也不等陳助理說什麼,盛檸先一步轉身。
“我下樓找他。”
陳助理愣了下,連忙追上去,兩個人又坐著電梯下了樓。
到會客室門口的時候,盛檸還沒進去,陳助理先小聲提醒她:“你冷靜點兒,別又大庭廣眾地薅你導師的頭發。”
盛檸:“……”
她稍微冷靜了下,將耳朵貼近會客室的門,打算先偷聽他們在說什麼,再決定自己要怎麼做。
剛貼近,就聽見了戴盈盈那泫然欲泣的聲音。
“您相信我,盛檸對您一定不懷好意。”
“她就是想要借著我叔叔的名義接近您,然后勾引您。”
緊接著是戴春明斥責的聲音:“盈盈!溫先生面前注意點自己的措辭!”
會客室里叔侄倆一唱一和,盛檸冷笑兩聲,然后更加仔細地偷聽,想聽溫衍是怎麼說。
她聽見這資本家冷哼了聲,嗤道:“她對我的錢不懷好意還差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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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薅羊毛28(如此愛你)===
盛檸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當然他這麼說也確實沒什麼問題。
比起他的人, 她的確是對他的錢更感興趣。
兩個當事人自然清楚戴盈盈的這番話有多扯淡,但戴春明叔侄倆并不知道,尤其是在聽到溫衍這句答非所問的話時, 更是同時露出了迷惑的眼神。
《鉆與石》的上市臨門一腳,始終卡在終審環節, 戴春明實在覺得奇怪,不得不去找了出版方打聽, 總編欲言又止,因著戴春明和自己私下的交情不錯,就委婉地告知了他原因。
詩集內容沒有問題、作家沒有問題、翻譯沒有問題,所有的出版流程都沒有問題, 但還是有人從中攔了一腳。
總編的語氣也很無奈。
“老戴,你知道干我們這行的,做書聽著是個文化事兒, 本質上沒那麼高大上, 就是做生意賺錢,有時候不得不看人家眼色審時度勢。趁著原作者還沒問到咱們頭上, 這事兒你自己去找那位協商吧,人也不是說就把這書摁死了不讓賣,你跟人協商好了,這書立馬就能上市。”
戴春明入行幾十年, 是翻譯界內有名的大佬, 凡是署有他名的作品都很被看重,順風順水多年,從來都只有他給別人使絆子的機會, 還是頭一回被人使絆子。
無論哪個行業都避免不了潛規則,戴春明一直仗著自己德高望重, 無視行業內公平,等他有朝一日被更有權勢的人穿小鞋時,也只能打碎牙將這份委屈往肚子里咽。
沒辦法,他只能找上溫衍。
而戴盈盈一聽他要來找溫先生,立馬提出自己也要來。
“我就知道。”來興逸集團的路上,戴盈盈一邊咬牙一邊恨恨說,“我就知道是盛檸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