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活動的酒會現場,沒了剛剛開會時的嚴肅,所有人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輕松下來。
盛檸作為溫衍的隨行翻譯,自然是要跟在他身邊的。
開會的時候記了一大堆筆記,她還沒來得及匯報工作,溫衍遞給她一杯紅酒。
盛檸有些猶豫:“工作期間也能喝酒嗎?”
“特殊場合可以喝。”溫衍抿了一口說,“味道還不錯。”
盛檸也跟著抿了一口。
她就一個普通俗人的舌頭,喝不出紅酒的好壞,硬著頭皮夸了句:“不錯。”
溫衍笑了聲,沒戳穿她。
“你有近視?”
“有,平時都戴的隱形。”
今天起來得早,眼睛有些不舒服,她就沒勉強自己戴隱形,剛剛開會的時候要低頭看資料,怕分神出錯,才特意戴上了框架眼鏡。
溫衍注意到她戴眼鏡是開會的時候。
翻譯坐席上,盛檸坐在其他翻譯身邊,無疑是最年輕那一個。
按個人審美來說,也是最漂亮的那一個。
都是正式而簡約的打扮,盛檸戴著眼鏡,低頭專心為在場的發言代表翻譯,低頭時銀色的鏡架因為光線折射,被會議大堂內高亮的照明燈映得發亮,擋住了一雙眼睛里的光芒。
現在離近了看,還是一雙眼睛最亮。
溫衍個子比她高很多,從上往下俯視看到她睫毛很長,幾乎要碰到鏡片。
睫毛刮到鏡片,難道不會難受?
他剛要問,盛檸突然說:“有位女士朝您這邊走過來了。”
溫衍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向他們走過來的這位女士五官深邃,棕發棕瞳,膚色健康還透著光澤,身材豐滿個子高挑,正裝也被她穿得前凸后翹。
就連盛檸一個女人都忍不住盯著她的某個部位多看了兩眼。
好厲害的尺寸。
溫衍一個男人倒是比她還淡定,看這位女士時和看其他男人一樣目光平靜。
男人個子很高,肩寬腿長,一身筆挺西裝,每一處紐扣都嚴絲合縫,修身的剪裁裹得他的腰線明晰,不輸給在場天生占了基因優勢歐美裔男人們,五官面容又是亞洲人的英俊斯文,開會的時候這位女士就心思大動,終于等到自由活動的酒會,立刻上前來找他說話。
她說的是稍微帶一些南美口音的英文,能混到今天這種場合,很多大老板的英文水平其實都不錯,交流起來不會有障礙。
但像這種多國人士在場社交的場合,畢竟是自己主場,說國語能凸顯民族優勢,再說翻譯不能光拿錢不做事,于是溫衍仍舊說的是國語,讓盛檸給他翻譯。
一開始女士說的都是會議上討論的東西,語氣很官方,專業術語一個接一個。
聊了十幾分鐘后,話題突然斗轉直下。
盛檸愣了下,用國語向溫衍轉達:“她問您今晚有空嗎?”
還沒等溫衍說話,女士又開口了。
溫衍略帶詫異地挑了挑眉,而盛檸和這位女士身邊的另一位翻譯表情都有些尷尬。
“她問您有沒有興趣,今晚和她一起,吃個晚飯?”
這位大膽邀請的女士聽不懂國語,正在等溫衍的回答。
溫衍聽盛檸有些結巴地轉達意思,突然勾了勾唇,客氣拒絕:“抱歉,我有約了。”
盛檸如實轉達,這位女士非常瀟灑,聳聳肩,端著紅酒杯又優雅地去找其他人說話了。
等人走了,溫衍這才對盛檸說。
“我看你之前在會上表現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怎麼到酒會上讓你翻譯個英文反倒結結巴巴起來了?”
盛檸純屬是被剛剛那個女士的大膽給嚇到了。
她完全可以等酒會結束以后,和溫衍兩個人單獨面對面地發出邀請。
旁邊還站著兩個翻譯呢,好歹也考慮下翻譯的心情啊。
她腦子本來都塞滿了各種術語詞匯,突然來了個這麼旖旎的詞,誰都會愣。
“您又不是聽不懂,心知肚明就行,干什麼還要我翻譯出來。”盛檸小聲說,“這麼多大領導大老板在,我總不能說那麼露骨的話。”
溫衍蹙眉:“共度一夜也算露骨?”
Fht together。
那個外國女士的原話是這樣,其實也沒有很露骨,更多的是暗示,成年人之間懂就懂,不懂的話裝糊涂就行,對開放的老外來說已經算是相當矜持了,如果不是客隨主便,是在她自己國家的主場,估計更勁爆的詞都說得出口。
“算。”盛檸跟個封建小老太太似的點頭,“要是有人跟我這麼說,我能嚇死。”
溫衍低嘖一聲:“你也就這點兒膽子。”
酒會臨近結束,陳助理得了溫衍吩咐,先行離開去處理峰會后的一些瑣事。
盛檸跟著溫衍準備離開現場,她數著時間,眼看著就要下班解放。
結果在電梯的時候,溫衍問她:“今天周六,你晚上有沒有安排。”
盛檸搖頭:“沒有。”
她打算回公寓繼續把之前沒看完的電影看完,順便再點一份炸雞外賣,這回一定要全部吃完不浪費。
溫衍點頭:“行,那你跟我一塊兒回公司。
”
滿腦子想的都是電影和炸雞,盛檸一時半會沒轉過彎來,問:“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