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內寂靜無聲,所有人都低著頭,盛檸的手機調了靜音,等屏幕亮起來的時候,她即刻起身走去了外面接電話。
她本來以為又是陳助理打過來的電話,想也不想接起就是一句:“陳助理,剛剛申訴的材料我都已經整理好發到你郵箱了。”
結果說話的人完全沒有陳助理那種溫和的語氣,嗓音低沉:“是我。”
盛檸一愣,時隔幾天又聽到這個冷淡的聲音,她下意識里有些抗拒。
人為了活在世上,總要對某些人、某些事做出一些妥協的。
“您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盛檸只能想到一個原因,“您弟弟又要求婚了?”
仿佛忘記了那天自己脫口而出的大不敬,她又恢復了平時對他恭敬禮貌的語氣。
溫衍似乎也忘了那天發生的事,語氣疏淡平常。
“不是,跟他無關。”他說,“這禮拜就是峰會,你應該知道吧。”
竟然是峰會的事,盛檸立刻認真回答:“知道。”
“你現在來一趟我這兒。”
“您找我有事嗎?”
溫衍依舊不把話說清楚,只說:“你想去峰會嗎?”
雖然盛檸的心里已經接受了因為得罪導師而錯失了去這次峰會旁聽學習的事實,但對于即將畢業的學生來說,每一次這樣的學習機會都是無比寶貴的。
倘若真的可以去,她不想因為任何原因錯過。
這關乎到她的職業規劃,以及將來求職時履歷上能不能再添上一行漂亮的的實習經驗。
目前什麼都比不過她為自己的未來打算。
盛檸思索片刻,還是決定遵從本心,承認道:“……想去。”
“想去就過來找我。
”溫衍在電話里說,“兩個小時之內趕過來。”
語氣冷淡官方,跟真上司似的,簡直讓人難以想象這個男人總是跟她打一些毫無營養的嘴仗的模樣。
“如果您愿意給我開這個后門的話,到時候直接讓我去峰會不就行了?”盛檸有些猶豫,“為什麼還要我特意去一趟您的公司找您?”
盛檸有些想不通,因為屬實沒什麼必要。
溫衍那邊沉默兩秒,端著高傲的語氣態度問她:“怎麼?怕看見我?”
盛檸否認:“沒有的事。”
他仿佛聾了似的,又問:“盛小姐臉皮這麼薄?”
“我說沒有您聽不見嗎?”盛檸成功被激怒,咬著后槽牙說,“您又不是什麼會吃人的妖魔鬼怪我有什麼好怕的?我就來,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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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聽聲音就能夠想象到盛檸那副氣鼓鼓又不甘愿認輸的樣子。
掛斷電話, 溫衍將手機交給陳助理。
“我現在去開會,盛小姐來了以后你讓她在辦公室等我。”
陳助理:“好的。”
溫衍剛起身,正好辦公室虛掩的門被敲響, 張秘書站在門口。
“溫總。”張秘書說,“翻譯協會的幾位已經在樓下等您了。”
“我知道, 走吧。”
在上司看不到的地方,張總秘向陳總助投去一個辛苦的眼神。
張秘書平時只用處理溫總在集團內的文職工作, 陳助理不同,溫衍更信任他,有些私人生活上的事兒也會叫他處理,因而工作也比張秘書辛苦不少。
如果按照上司的親近程度算, 陳助理的職位顯然更高階一些。
光是給溫總做文職工作就已經夠累了,再扯上溫總的私人生活,那就相當于是圍著溫總轉, 所以張秘書對第一總助的職位并不是很熱衷, 因而平時和陳助理的關系也不錯,偶爾上司沒安排活兒, 兩個人還會找地方一塊兒喝杯咖啡閑聊。
前不久正好博臣花園的吳經理找他商量有關溫總要的那套公寓軟裝的事兒,順便向他打聽溫總的愛好,他本身也不太清楚那套公寓究竟是給誰住,吳經理問起, 就理所應當地以為是溫總自己要住。
正好自己平時也有和陳助理交流一些關于溫總的事, 譬如像溫總喜歡用哪個牌子的剃須液,如果不貴的話他們也買來試試,張秘書從陳助理哪里了解到一些, 也就屬實告訴了吳經理。
最近吳經理沒什麼機會來總部,所以就老是在微信里問張秘書, 拐著彎兒問溫總對那套公寓滿不滿意。
張秘書哪兒知道,就去問陳助理,陳助理表示他也不清楚。
他如實告訴吳經理不知道,吳經理就非要把他約出來,又請他喝了好幾次酒,讓他幫忙問問。
趁著和溫總坐電梯一塊兒下樓的空檔,張秘書想了想,還是開口:“溫總。”
溫衍:“嗯。”
“博臣花園的那套公寓,您還記得嗎?”
溫衍頓了頓,語氣比剛剛更淡了些:“怎麼?”
“吳經理讓我幫忙問問您,不知道您對那套公寓是否滿意。”張秘書說,“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他可以叫人再重新裝修。”
職場人情吶。
誰讓他喝了吳建業的酒,就只能硬著頭皮幫忙問。
然后他聽到溫總莫名呵了聲,至于是什麼情緒,他沒聽出來。
溫衍:“你讓吳建業過來一趟,我親自告訴他滿不滿意。”
張秘書張了張嘴,很快反應過來:“好的。”
然后心里想,必須再讓吳建業再請他喝一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