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買的?”盛詩檬說話都有些結巴,“你媽媽給你的生活費,你不是說要存起來留著買房嗎?”
這麼快就急著享樂了?房產證還沒到手呢,這不像她姐的處事風格啊。
盛檸揭秘:“不是我買的,是本來就有的。”
盛詩檬側目過去,語氣嚴肅:“姐,溫總他真的不是想包|養你嗎?”
盛檸的表情也很嚴肅:“我之前也懷疑過,”然后又搖頭,“但我看他對我的態度,我覺得是我自作多情。”
“……那這是什麼。”
“不知道,所以我連吊牌都沒拆。”盛檸說,“誰知道是不是資本主義陷阱。”
盛詩檬摸了摸鼻子:“不能吧。”
她上前摸了摸,又聞了聞,說:“聞著不像是下過毒的。”
“法治社會下什麼毒。”盛檸說,“等合同簽了我就把這些都賣了換成錢。”
“沒搞錯吧?這些賣了?”盛詩檬立刻抱起其中一個包包,“這限量款,你去專柜都買不到的。”
盛檸說:“那更能賣個高價啊。”
盛詩檬覺得直接賣了的話太虧了,勸道:“好歹你先用著啊,用膩了再賣也不遲。”
她把包包放下,又拿起了一條裙子,往盛檸面前比劃了一下。
盛檸往后退了一步:“干什麼?”
“穿吶。”
“你看看外面幾度?”
“你在外面套件厚的,進了室內就把外套脫了啊。”盛詩檬說,“平時不就這樣嗎?”
“嗯,我平時去圖書館自習,外頭穿一件羽絨服,然后去圖書館的時候把羽絨服脫了,露出里面的小晚禮服。”盛檸睨她,語氣平靜,“你說是管理員先把我轟出去,還是我先社會性死亡?”
“……也是。”盛詩檬又把裙子掛了回去,“太不實用了,還是等你工作以后再說吧。
”
盛詩檬還在研究衣柜,盛檸知道她一時半會估計是研究不完了,索性坐在旁邊玩起手機來。
她順手就點開了外賣軟件。
“我們今晚吃什麼?”盛檸邊看邊說,“要不點個——”
外賣兩個字還沒說出來,盛詩檬放兜里的手機響了。
大概率是溫征打來的,盛詩檬問:“吃飯啊,去哪兒吃啊?”
盛檸緘口,收回了手機。
掛掉電話,盛詩檬挺不情愿地說溫征今天晚上約她去餐廳吃飯,是國貿的高空景觀餐廳,需要提前定位置預約的那種,所以不好拒絕。
盛檸愣了下,說:“那你去吧。”
“那我先去跟他吃個飯,晚上再回來,記得給我留門啊。”
“嗯。”
盛詩檬匆匆離開,公寓立刻又變得安靜下來。
盛檸本來找了部評分很高的電影,打算跟盛詩檬一起用這臺六十五英寸的超薄掛壁式電視看。
算了,自己看吧,順便再點個外賣吃。
這個天氣的外賣普遍送得慢,盛檸點了份離公寓最近的炸雞外賣。
她今天想放縱一下,就沒點可樂,點了啤酒。
炸雞配啤酒,實在太韓劇太浪漫了,真沒想到她有一天也能過上這樣舒服的生活。
外頭是冰天雪地的夜色世界,隔著玻璃仿佛都能聽見車水馬龍的喧鬧聲,盛檸暖呵呵地坐在地毯上,左手啤酒右手炸雞,一邊看電影。
暖黃燈光下,盛檸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這就是一個人的家,能給人帶來無限熨帖和溫暖。
但總有人要打破她的這一份小確幸。
不合時宜的鈴聲響起,盛檸很想掛,但看了眼來電,最后還是接了。
“溫先生,晚上好。”
溫衍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嗓音,低沉又不近人情:“嗯,在哪兒?”
“博臣花園。”
“正好,出來一趟。”
盛檸往玻璃外看了一眼。
窗外下起了細細密密的小雪,有幾點冰霜打在落地玻璃窗上。
這個天氣讓她出來是想讓她死。
他是專門找了個私家偵探負責跟著他弟嗎?
為什麼前腳溫征約盛詩檬出去吃飯,后腳溫衍的電話就打來了。
早知道他會打電話給她,她一個小時前就跟盛詩檬一塊兒出發了。
但說到底現在她正坐在老板名下的公寓里,用老板的錢在享受,總得干活。
盛檸只好說服自己,資本主義終將被社會主義所打敗,然后扔下炸雞。
“那您把地址發給我,我現在過去吧。”
“你公交轉地鐵過去,他倆飯都吃完了。”溫衍說,“我在路上,你十分鐘后下樓。”
“十分鐘?”盛檸邊擦手邊說,“可是我沒那麼快啊。”
“十分鐘還不夠你披個外套穿個鞋下樓?”溫衍失去耐心。
盛檸忍不了了。
這他媽一聽就是從來沒等過女人的千年王老五。
她終于知道為什麼這男人的身邊從秘書到助理無一例外全是男人了。
隔著電話,她竟然斗膽頂撞起了自己的甲方兼老板。
“高空景觀餐廳!難道我要蓬頭垢面去嗎!我不要打扮的嗎!”
兇完以后她又立馬慫了,還把不打扮的后果嚴重性扯到了溫衍頭上:“我要是形象太挫,和您走在一起也是給您丟臉,您說是吧?”
電話那頭的男人頗有些詫異地抬了抬眉,莫名覺得好笑。
印象里這姑娘成天都給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一張臉,要不是人類還需要看路和呼吸,溫衍甚至覺得她很可能連頭都給裹起來。
湯圓兒還需要打扮?怎麼打扮?是要把皮里面的餡兒給換了嗎?換成芝麻餡兒還是紅豆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