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征是這些男生中最有意思的,一開始盛詩檬和他還沒在一起的時候, 兩個人互相釣著,他時而離得近,說些很曖昧的話, 時而又退得很遠, 讓她抓耳撓腮,逗弄起人來的時候特別壞, 一個帶著煙草味的呼吸就能讓人心跳失控,可溫柔起來也很溫柔,紳士又體貼。
他在戀愛中幾乎不會犯錯,每一個舉動都是恰到好處, 相處起來也確實挺開心的。
但她從沒接觸過溫衍這樣的男人。
高傲、冷漠、一絲不茍, 像一臺機器似的。
就連溫征都說,他的哥哥永遠都擺著一張臭臉,以前年紀小的時候還好, 只是塊硬度不高、冰箱里凍著的小冰塊,起碼的喜怒哀樂還是有的, 現在年紀大了,硬得就他媽跟從南北兩極運過來的冰山似的,好像世上所有人都欠他錢。
男人可以用征服一個又一個女人來彰顯自己的魅力,那麼女人也同樣可以將男人單純地作為感情的獵物。
溫衍越是給人不可接近的印象,就越是讓人想要靠近;他越是表現得對周圍事物不屑一顧,對他人的靠近嫌惡厭棄,就越是吸引他人上前。
想要看他那漂亮卻冰冷的眼睛陷入感情,那樣一定很有成就感。
盛詩檬嘴里叼著筆,含糊說:“好想知道我們溫總談戀愛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會不會像溫征那樣溫柔體貼。
簡直難以想象。
“別逗了,你要跟他談戀愛,他八成會說——”盛檸學著溫衍做了扯唇的冷漠表情,刻意壓低聲線說,“我很高貴,你不配。”
盛詩檬先是愣了下,然后噗嗤笑出了聲。
圖書館內和她們座位挨得近的學生立刻投來不善的眼神。
“不好意思。”盛詩檬立刻道歉,湊到盛檸耳邊夸贊,“靠,你學得太像了。”
盛檸不以為然:“好歹都接觸過那麼多回了。”
面癱還不好學麼,擺張臭臉不就行了。
盛檸這姑娘面對溫衍時恭恭敬敬,馬屁拍得飛起,只有偶爾溫衍嘴實在太毒才會忍不住回敬一兩句,他不在的時候立馬恢復原形,像極了企業里那種當著老板面兒連個屁都不敢放,背著老板瘋狂吐槽的沒用員工。
于是盛詩檬心里也大概確定,她姐和溫總之間九成九是擦不出半點火花了。
也不是每個人都像她似的,面對這麼有挑戰性的男人都敢上。
雖然結果是慘敗。
她姐就更不然了,人生箴言“珍愛生命,遠離男人”。
她們雖然對待男人的態度截然相反,但吐槽起男人來還是很有共同話題的。
盛檸自從學了溫衍說話,盛詩檬就來了勁兒,非要讓她再學兩句。
畢竟是圖書館,盛詩檬不學習別人也要學,為了不打擾其他人,盛檸只能放棄在圖書館自習的計劃,準備回宿舍看書。
誰知道盛詩檬完全沒有滾回自己宿舍的覺悟,繼續跟著她。
“你有這功夫不如去找你男朋友。”盛檸實在有些受不了了,想把她打發走,“不是說要主動出擊嗎?”
這話就像是在對小時候她常對煩她的盛詩檬說的那句話。
“你去找你同學玩行不行?我還要寫作業。”
盛詩檬也意識到自己纏得有些緊了,摸摸鼻子:“那我回去了。
”
盛檸看著她轉身離開時那落寞的后腦勺,竟然莫名看到了一絲被主人拋棄的流浪貓影子。
她嘖了一聲,又叫住盛詩檬:“等這周末沒課,你陪我一起去公寓住兩天,行吧?”
“沒問題。”盛詩檬立刻轉過頭對她笑,這回走得那叫一個心甘情愿,“那我得趕緊回去把這周老師布置的影視鑒賞小論文寫了。”
這學渣,敢情她連作業都沒寫完就跑來煩她。
怪不得每學年都評不上獎學金。
當初盛檸特意地從老家考到燕城這麼遠的地方來上大學,就是為了擺脫那個家。
結果大三那年,盛檸接到后媽的電話,說盛詩檬填高考志愿也報了她的大學,而且還錄上了。
盛詩檬的學習成績一直一般般,高考那年也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氣才考上的燕外。
盛檸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自私的人,有時候她真的不明白,她對這個繼妹又不好,她為什麼還是要跟著她。
每次問起盛詩檬,她都會打哈哈敷衍過去。
特別像電視劇里那種,配角虐她千百遍,她卻毫不介意還非要為配角洗白開脫的傻子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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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盛檸分開,這邊盛詩檬剛回到宿舍,轉頭就忘了要寫作業的事兒,立刻打開衣柜開始選這周末要帶去公寓換洗的衣服。
室友看她興高采烈選衣服,笑著打趣:“又要出去約會啊?”
盛詩檬搖頭:“不是,和我姐啦。”
她一心撲在衣服上,還是室友提醒她說你手機響了。
是她媽石屏打來的。
盛詩檬接起,照例跟媽媽匯報了一遍最近的生活。
媽媽先聽完她在外地讀書過得好不好,接著才說起這次自己打電話過來的目的。
“儂那邊天氣太冷了,我給你和檸檸一人打了件毛衣,這兩天就寄快遞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