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什麼也沒說,側過頭去,關上車窗。
盛檸眼看著車子開走,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
看來馬屁拍多了也不好,反倒讓他覺得煩。
畢竟白拿人一套房子,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錢來的并不光彩,總要做點什麼才行。
她的兼職時薪其實還挺高的,奈何這位“玉皇大帝”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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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里少了個人,頓時安靜多了。
他的助理和律師都保持著一貫的沉默,這樣一想,平時自己打交道比較多的那些下屬,原本的性格究竟如何他其實不清楚,但他們面對他時,話都很少。
所以才會覺得今天車上很吵。
溫衍揉了揉太陽穴,不知怎麼的,人下車了,她說的那些個恭維話還在耳邊回蕩。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反正那張笑臉看著確實不那麼假了。
想到這里,他看了眼坐在前面的兩個男人。
不知道他的下屬們是不是其實也和盛檸一樣,平時雖然看著都冷淡,但心情好的時候,眉梢眼底的那股笑意藏都藏不住。
察覺到老板的目光,陳助理問:“怎麼了溫總?”
溫衍斂眸:“沒事兒,終于安靜了。”
“啊,是啊。不過盛小姐今天看著跟在學校里的樣子完全不同。”陳助理隨口說,“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還以為她是那種性格比較冷淡的女孩兒,沒想到竟然可以笑得那麼開心。”
剛剛車窗外的臉又再次出現在腦海里,溫衍不動聲色翹起唇角,評價了句:“得意忘形。”
陳助理不知該怎麼接話,哂笑了聲。
在車子到家前,溫衍打算閉眼在車上休息一會兒。
每每這時候總是人來打攪。
掏出震動不止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那微乎其微的笑意又迅速被抹平。
“查到了?”
“嗯,酒吧位置發過來。”
溫征不久前跟溫興逸說,想把女朋友帶回家給父親認識,溫興逸知道溫征交了個女朋友,早就讓大兒子溫衍去查了人家的家庭背景,因而溫征一提議,溫興逸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就拒絕了。
哪知道溫征會這麼倔,父親不讓他帶女朋友回家,他就嚷嚷著要搬出去住,昨晚上溫衍有應酬去了城外,不在家住,父子倆又是一通大吵,溫征直接撂下一句“腿長我自個兒身上,您以為您能攔得住我麼”,摔門而出。
給他爸氣夠嗆,命令溫衍趕緊把這臭小子抓回家。
溫興逸在電話里不住地嘆氣,為什麼家里的孩子一個兩個都是這樣,越管就越不聽話。
有多少人想擁有這樣的出身都沒這個命,為什麼身在福中不知福。
“溫衍啊,你可絕對不能讓爸失望啊。”
溫興逸用蒼老的語氣告誡他。
不會的。
他是一個合格的兒子,這些年來他也一直貫徹著父親的思想。
豈是朝夕之間就會背叛這種思想。
溫衍吩咐陳助理改道,不急著回溫宅,先去趟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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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白日中,車水馬龍的都市另一端,煙酒充斥下,夜場從未結束。
這里是二十四小時都需要霓虹照亮的夜晚。
溫征昨天跟自家老頭子大吵一架后,本來是想約女朋友出來一塊兒過夜,但女朋友說自己最近學業忙,拒絕了他。
沒法兒,他只好獨自去了常去的酒吧,在酒吧里打發了一夜。
第二天醒了,他又給女朋友發微信,問她今天有沒有空。
然后女朋友說今天滿課。
「對不起哦寶貝」
「等沒課的時候我一定好好陪你」
「小貓比心jpg」
看著這幾條回復,溫征咬著酒杯,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他還在琢磨,然后被一旁的朋友踢了褲腳:“干嘛呢干嘛呢,把我約出來喝酒,自己又盯著個手機發愣,搞什麼啊。”
“沒有。”溫征仰頭喝了口酒,扔下手機,嗓子因為昨晚的通宵有點兒啞,“平時我看盛詩檬在學校在公司都挺閑的,怎麼突然這兩天變這麼忙了。”
朋友不甚在意:“她忙你就讓她忙唄,姑娘這不到處都是嗎?”
然后指了下四周,有挺多姑娘注意他們這邊。
溫征花名在外,出了名的會玩會哄女人,出手大方,人長得也帥,就是最近交了新女朋友,就不再繼續做那花叢中的小蜜蜂了。
他對那些目光甚無興趣,懶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就守著盛詩檬一人。”
“差不多了吧。”朋友問,“不膩嗎你?”
腦子里浮現出盛詩檬的臉來,溫征眸色略深,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戲都演到這份兒上了,再膩也得繼續啊。”
朋友調笑著說:“那你還挺入戲的,都為女朋友玩兒起離家出走了。”
“他不讓我隨隨便便找個人結婚,不就是想找個跟他一個鼻孔出氣的兒媳婦,這樣等結了婚還能有人替他管著我。”
溫征哼笑一聲,輕佻地把玩著手里酒杯。
“想讓我收心嘛不是,那我就收給他看咯,他不讓我舒服,我也不讓他舒服。”
朋友搖頭嘆息:“咱詩檬妹妹可太慘了。
”
溫征語氣懶散:“有什麼慘的,又是給她買包又是給她買車的,我送她的東西還少嗎?等分了手她把那些玩意兒再轉手一賣,都是個小富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