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貴客。
戴春明開口:“盛檸啊,快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溫衍,你叫溫先生。”
跟在戴春明屁股后面打了兩年雜,盛檸很懂這其中人情世故,乖巧叫了聲:“溫先生好。”
“你好。”男人開口,聲線低沉。
相當年輕的聲音啊。
在保證不唐突的注視下,盛檸抬眼,對上了男人的目光。
短發干練的男人,臉長得十分英俊,眉眼輪廓分明,瞳仁色濃稠深邃,即使拋去英俊的外表,不看臉他也很帥。
靠著沙發,背直直挺起,坐著也顯得高大,不是那種小男生的帥,而是那種有氣質加成的,高傲的、成熟的、矜貴非凡的帥。
這樣的男人平時在學校里根本見不著,就算是在職場上也屬于稀世珍品。
盛詩檬真的沒夸張。
盛檸短暫地愣了一下,等她回過神來,男人已將目光平靜地從她身上挪開,三言兩語要打發走戴春明。
“欸好的,那您和盛檸聊。”戴春明恭敬地笑,接著轉身離開,在和盛檸擦肩而過時小聲嚴肅說,“好好表現,別丟了我的臉。”
辦公室瞬間就只剩下兩個人。
戴春明一走,溫衍淡淡垂眼,示意盛檸在他對面坐下。
這還是第一個來高翻學院找人,對戴春明的討好視若無睹,而直接要和她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單獨談話的權貴人物。
盛檸剛坐下,來人立馬單刀直入。
“盛小姐。”
“今天我來找你,是為令妹盛詩檬的事兒。”
男人一說長句就帶些微京腔,不過分拽的程度,低沉的嗓音配著卷舌,聽著接地氣,但又很疏離。
盛檸不動聲色,明知故問:“您怎麼認識她?”
怎麼的不是說連褲腳邊都沒摸到嗎?怎麼都直接找上她這個做姐姐的了?
好家伙真就倆兄弟一個都不放過,全都要是吧。
盛檸還在腦補一出三角戀大戲,結果下一秒,溫衍出乎她意料地,扯著唇不咸不淡地說。
“一個小實習生,我能認識她也的確是很可笑。”
暗諷意味十足,這不是一個對盛詩檬動了心的男人該有的態度。
“令妹和我弟弟在三個月前認識,原本我以為他們年輕人,走得近玩玩兒而已。我弟弟不著調,身邊的姑娘一直來來去去,所以沒打算多管。”
溫衍皺眉,聲音不悅:“但他最近打算帶令妹回家見我父親。”
帶女朋友見家長,傻子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弟弟年紀輕不懂事兒,以為幾個月就能決定一輩子的婚姻大事,我這個做哥哥的也只好來找盛小姐幫忙,希望盛小姐能理解我的苦心。”
盛檸懵了。
好、好家伙。
盛詩檬一個把談戀愛當過家家玩的人,竟然讓浪子回頭了。
而眼前這個鉆石王老五自詡他們溫氏血統高貴,家里有皇位要繼承,看不上盛詩檬的平民身份,于是來找她棒打鴛鴦。
簡直是豪門文學照進現實。
盛檸盯著眼前這個男人,透過他英俊的外表看到了他更吸引她的地方。
他腕上的表,可以抵博臣花園一套公寓的首付。
他身上的西裝,可以承包她全屋的軟裝。
就連他領帶上別著的那個銀色領帶夾,都可以換一臺65英寸嵌壁無縫電視。
她在燕城待了六年,看著燕城這幾年發展迅速,地皮越來越少,聰明的資本家們就把地往天上挪,高樓大廈一幢幢地蓋,他們的錢兜子越來越鼓,而她卻沒資格擁有這一萬六千平方公里其中的一平米。
對眼前這個男人除了“泡”的老套路,還有另一種。
——賣妹求榮。
溫衍垂下眼,低頭抿茶,給足她時間琢磨出一套話術,請求他不要拆散這一對有情人。
清清冷冷的文靜樣子,這種姑娘通常表面上看著沒脾氣,實際上犟得很。
終于,姑娘說話了:“那我有什麼好處嗎?”
“……”
神色淡漠的男人先是迷惑地蹙起眉心,在理解了她的話之后,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
===薅羊毛02(小女朋友)===
盛檸鼓足了勇氣才說出這句話。
做人要有起碼的道德觀,他人的感情別插手,管好自己就行。
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道德不能當飯吃。
她有點心虛,一是從來沒干過這種事,平時看電視劇,里面的反派威脅主角索要好處的時候面不紅心不跳,而如今她有樣學樣,雖然面上淡定,心里卻怕被看穿。
二是她不知道對方的反應會是什麼。
畢竟有錢人好找,肯讓她薅羊毛的冤大頭難找。
都這麼有錢了,人肯定不傻。
男人遲遲不給出明顯反應,但目光一直在她臉上停留。
她被看得微微撇過了頭,溫衍這才開口。
他言簡意賅:“說個數兒。”
“!!!”
這麼好薅?!
盛檸緩下心神,盡力保持著淡定的語氣問:“無論我說多少您都給嗎?”
溫衍微挑眉:“你說呢?”
男人又把皮球踢了回來,盛檸也不是不懂,心里在盤算要多少。
她總不能說要一套三環內的四合院吧,估計他會直接報警。
以博臣花園的一套公寓的百分之三十首付計算,折合成現金,就是盛檸心中的最佳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