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巖峽哭喪臉:“他們根本不動,只支使我們。”
巖峻:“……先忍忍吧。”
竹樓處,大夫用活禽驗過水和食材,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廚子才用這些食材炒菜做飯。
由于鍋灶就在院子里,菜的香味兒不斷地飄散,在周圍看守的巖族人每一個都聞得真切,不住地悄悄吞咽口水。
他們在州界蹲守半年之久,吃不好睡不好,回來還要被支使著干活,此時又受這樣的折磨,為什麼啊?
尹明毓在竹樓窗邊看著他們的神情下飯,謝家隨從、護衛們直接在空地上吃著葷素搭配的飯菜,也看著那些人的神情下飯。
對巖族眾人來說波瀾起伏的一日就這麼“平淡”地度過。
南越州衙——
謝欽在附近幾番搜尋不得法,只得暫時帶人先回到州城。
褚赫等在州衙,久未等到人回來,便猜測有可能是出了什麼事,一見謝欽獨自回來,立時便追問道:“弟妹和小郎君呢?”
謝欽冷肅道:“不知。”
“不知?!”
謝欽即便對尹明毓是否教人脅迫有所懷疑,但也無法安坐,冷聲問:“遙清,你說究竟是誰會帶走他們?”
褚赫皺眉,“那就要看對方意欲何為?或者……咱們得罪了什麼人。”
可這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們做了什麼呢?
謝欽責令重判了幾起冤案,得罪了一些人。
謝欽整頓了州城官學,得罪了一些人。
謝欽責令南越稅收按時上交,得罪了很多人。
謝欽一力主張吏治清明,整頓了一縣貪污,得罪了一些人。
……
如此種種,褚赫道:“景明,你得罪的人好像有些多,弟妹隨你來此地赴任,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
謝欽:“……這種時候,莫要再調理我。”
折扇在手心輕輕敲打,褚赫恢復正經道:“能夠不顧謝家權勢,如此大手筆的對弟妹動手,那就要看咱們擋了誰的道,又有足夠的勢力……”
褚赫認真道:“對方如此大費周章,目的必定會展露出來,一時半會兒弟妹他們應該不會有事。”
謝欽目光冷峻,“教妻兒置身于險地,無論如何我難逃其責,但歹人膽敢如此,我絕對不會善了。”
褚赫嘆息一聲,只希望弟妹和小郎君平安無事。
謝欽夜不成寐,于書房之中百般思慮南越諸事。
另一邊,竹樓處,謝家護衛們輪班守衛,尹明毓和謝策躺在竹床上,身下是他們鋪的是謝家帶出來的錦被,全都睡得極好。
第二日,尹明毓在清脆的鳥叫聲中睜開眼,謝策橫著身體躺在床腳,肉乎乎的屁股就在她腳下,小臉睡得紅撲撲的。
尹明毓淡定地緩緩收回腳,起床走到窗邊。
此時清晨,回望是煙嵐云岫,遠眺是炊煙裊裊,竹樓人家。
寧靜、清新、怡然……
尹明毓閉上眼深呼吸,頭腦越發清明。
她還是擔心萬一有哪個人有眼光,發現她衣服料子不同,所以就換了一身兒棉布的衣服,頭發也隨便扎了個發髻,教“少夫人”染柳陪著謝策,就打算出去。
“嗯嗯~你要去哪兒?”
謝策揉著眼睛坐起來,迷迷糊糊地問。
尹明毓頓住,無語道:“就在樓下,躺下,繼續睡會兒。”
謝策張開小嘴,打哈欠,哈欠才打了一半兒,咚地倒在竹床上,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尹明毓:“……”
她剛才看見昨日那伙人的頭目了,還是去問候一下吧。
尹明毓走下竹樓,徑自走向巖峻,笑呵呵地打招呼:“這位郎君,昨日何時回來的?怎地沒過來?我還有些事想請教呢。”
巖峻冷嗤,“你們這麼不見外,還有什麼需要請教我的?”
“自然是有的。”尹明毓極為好奇地問,“為何如此不防備地將我們帶到村子附近?難不成真請我們做客?”
巖峻面無表情。
其一,當然是少族長的吩咐。
其二,便是他的過錯。他起初沒想到謝家會有如此多的人,昨日久等之下心煩焦躁,乍然見到人太過驚喜,又被謝家人的態度弄懵,沒有另作安排。
尹明毓悄悄觀察著他的神色,閑聊似的問:“如何稱呼?你們的村子可搬不走,沒有必要再隱瞞了吧?”
巖峻瞥了她一眼,到底還是如實回答了,“巖峻。”
“巖郎君。”尹明毓微微頷首,算作見禮,隨后從袖子里掏出一把松子,邊磕邊挑撥道,“說來,你知道我們少夫人和小郎君的身份吧?就沒想過你們的所作所為,會給村子帶來多大麻煩嗎?還是說,你背后的人根本沒在乎過你們的死活?”
尹明毓直接一串話,完全沒想聽他回答,問完才一停頓,意有所指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是我,未免被牽扯,定然要一、個、不、留……”
巖峻瞳孔一縮,嘴唇緊抿。
尹明毓適可而止,轉而閑問道:“你們等了很久嗎?怎麼沒派人出去打探?”
巖峻低沉道:“派出去了,還沒回來。”
尹明毓捏著松子的手一頓,一言難盡,“丟啦?”
巖峻黑臉。
尹明毓扯了扯嘴角,“祝福。”
第93章
巖峻帶著極為沉重的心情,趕往蝴蝶谷,見僥族少族長樊柘。
樊少族長聽到下屬稟報,對于巖峻的突至感到十分驚訝,刺史夫人久久不來,他幾乎快要忘記安排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