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利索。
謝欽:“……”
而謝策滑出去,爬起來小跑幾步,又滑回來,然后爬到岸邊,使力把羊拽下去,帶著羊一起滑。
尹明毓沒去冰上,瞧著仆人拿出鑿冰的工具,正要跟著去看,見謝欽立在那兒,便詢問了一句:“郎君,可隨我們去撈魚?小郎君這兒有人看著。”
謝欽看向她,隨即抬步,走過來。
他們一直走到離謝策極遠的地方,方才停下,看著仆人選了合適的位置,拿了工具一下一下地鑿冰。
幾個仆人一起忙活,花了會兒功夫便鑿出一個冰窟窿,一根長桿掛著網,伸下去畫著圈兒的撈,拉上來時,隔著網子便能看見活魚在動。
魚倒在冰上,仍在蹦跶,眾人臉上都帶起笑。
尹明毓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就接過來親自撈,學著仆人的樣子畫圈兒,滿懷期待地撈上來,卻只有掛著黑泥的空網。
她不死心,又去撈,轉得時間更久,倒出來卻只有手指大小的小魚,和旁邊仆人撈的活蹦亂跳的大魚對比極鮮明。
謝欽接過漁網,單手在冰窟窿里撈,他也是第一次做,但漁網拉上來,魚不比熟手的仆人少。
尹明毓:“……”
謝欽看她面上郁悶,含笑放下漁網,走回到她身邊,手在她身后抬起,拍拍她后腦勺,無聲安慰。
收回手后,謝欽背手而立,極目遠眺,入眼一片白色,云共山一色,曠遠蒼茫。
慢下來,不匆忙,方能不負此時此景。
第74章
昭帝對成王的“禁足”,便代表著他的偏心。
而成王利用謝家轉移了京中眾人的注意,他本人不能出門,王府里其他人卻沒在禁足之列,渭陽郡主借著這個時機,倒是終于能夠摻和進父親的正事之中,和兄長們一起分到些事情。
成王讓她促成姬三郎和柳二娘的婚事,將姬家拉攏過來。
渭陽郡主自己有一個郡主府,偶爾便會在外住。
如今領了事做,住在外頭方便些,渭陽郡主便從成王府回到郡主府,神情里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尋郎君見她數日來難得展顏,也為她高興,親手為她沏茶。
渭陽郡主坐在書案后,看著書案上展開的畫,想起這幾日京中關于尹明毓的紛擾,冷笑,“瞧,這便是區別,誰人敢對我置喙?”
尋郎君端茶過來,看了一眼畫,將茶放在她手邊,“郡主,喝茶。”
渭陽郡主端起茶,眼里滿是意氣風發。
而謝家安靜的幾日,除了看陛下的態度,其實也是順勢瞧一瞧,有多少人對謝家有惡意。
朝堂上,兩面三刀的人有的是。
但為了尹明毓和尹家女的名聲,也不宜拖太久,是以謝家搜集完證據,便直接教人在朝上彈劾何家放利子錢,牟取暴利之外,害諸多百姓家破人亡。
諸多罪名,或大或小,且謝家指派的官員直接給何家蓋了“佞臣”之名,昭帝本就對兄弟鬩墻震怒,自己的親生子下不了狠心責罰,帶壞兒子的臣子自然不會姑息,是以當朝奪去了何司馬的官職,將其下獄。
而何司馬被彈劾的罪名中,很是有一部分來自于何夫人,何夫人自然也免不了牢獄之災。
當晚,何家夫妻倆便雙雙“畏罪自殺”死在了監牢里。
何家本就是靠攀高結貴起家,并且憑借權貴繼續大肆斂財,除此之外,全無根基。
何司馬一出事,何家連帶何夫人的娘家,全都成了落水狗。
何家人想要向成王求救,但成王根本不理會他們,大義凜然地表明成王對何家所為毫不知情,對何家棄如敝履。
這是極無情的行為,但成王一貫如此,京中人竟是也毫無意外。
何家人只能又去求嫁到光祿寺卿家徐家的出嫁女,然而徐家避何家唯恐不及,若非徐寺卿不愿背負無情無義之言名,徐夫人甚至想要休了何氏,當然不可能幫何家。
就連何氏本人,也恨不得離娘家遠遠的,以保全自己。
何家真真是求助無門,只能看著昔日門庭土崩瓦解,富貴煙消云散。
謝家只是起了個頭罷了,但何家會瞬間傾倒,是因為成王的冷酷。
追隨這樣一個冷酷的人,看到了何家的下場,必然會有人物傷其類,謝家只是起了個頭罷了。
至于其他傳播流言之人,謝家的應對亦是如此簡單直接、光明正大。
霎時間,再無人敢在明面上議論謝家和尹明毓的是非。
到這時,謝夫人才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似的露面。
宴上無人提起“謝少夫人”,唯有尹明毓的嫡母韓氏,閑話家常似的說:“老夫人他們何時歸京?這眼瞅著就過年了,得一家團聚才是。”
謝夫人笑道:“景明在養傷,不好折騰,不過已經去信了,這幾日就回了。”
她笑容滿面,周遭人眼神交換,有些親近的人家,便出聲附和幾句。
謝夫人順勢便說幾件他們在莊子上的事兒,語氣親近道:“尹家教養好,二娘是個極孝順善良,有她在莊子上照料家里老夫人和孩子,我和相爺再放心不過。
”
韓氏仿佛她說得就是事實,面色不變,謙虛了幾句,轉而又說起謝家表姑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