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謝老夫人對謝策的著緊程度,得知尹明毓欺負謝策,定然要發難的。
胭脂惦記著事兒,后面與朱草說話,都有些心不在焉。
朱草關心她是不是累了,胭脂順勢應下,說要回去照看謝策,便離開東院。
另一邊,尹明毓今日先看的宅子是位于布政坊一處四進的宅子,也是官家宅邸,只是當家的官員病逝,要扶靈回鄉,便要將宅邸售出。
初時也都是尹明毓的陪房丁二跟這家人溝通的,不過這家故去的老爺未亡前官居從四品,與謝、尹兩家算是同僚,丁二便告知了身份。
對方許是想要結一份善緣,價格微微低于市面上其他這般大的宅邸,但也沒有太低。
而第二處,則是在城南的永平坊,房屋比較舊,但是面積大,完全符合謝夫人所說的推倒重建。
比較貴的,自然是那處四進宅院,宅邸維護的好,用的都是好材料,景致也好;永平坊這處,價格與之相差不大,貴在面積上。
“娘子,您看中哪處了?”
宅邸都是丁二按照尹明毓的吩咐尋得,基本都符合尹明毓的要求,她也都買得輕而易舉。
既然如此……
尹明毓露出一個云淡風輕中又帶著些許財大氣粗的笑容,“全都買下來吧。”
第20章
主子闊綽,她手底下的人也都引以為豪,陪房丁二得了話兒,去辦事兒的時候那叫一個腳下生風、喜氣洋洋。
金兒銀兒更是合不攏嘴。
對比他們,尹明毓還算克制,也就是春風滿面,而已。
“娘子,咱們接下來去哪兒?”銀兒喜滋滋地問,“回府嗎?”
“先去仁心醫館。
”
金兒立時收起喜色,擔憂地問:“娘子可是身子有不適?”
銀兒也緊張地看著她。
尹明毓笑道:“并無不適,只是既然出來,便順道去瞧瞧。”
哪有人順道去醫館瞧的,兩婢還是不放心,但瞧她神色又真的不像有什麼不妥,便只能等到醫館聽聽看。
仁心醫館是老字號,前朝末還曾經出過一位太醫,如今醫館的木老大夫便是老太醫之子,醫術精湛,常年給尹家人看診。
木老大夫自然認得尹明毓,見到她時還有幾分詫異,隨即老道有禮地問好:“謝少夫人,可是來看診?”
他說著,抬手請尹明毓去專為貴客準備的客間,又讓醫童去沏茶。
尹明毓隨他走,隨口解釋:“先前一直是木老大夫看診,正好順路,便過來讓老大夫為我把把脈。”
木老大夫心頭有些許猜測,請她落座,又讓她將手腕擱在脈枕上。
尹明毓照做。
客間內鴉雀無聲,老大夫面容嚴肅地仔細把脈。
金兒和銀兒緊緊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一絲神色變化,老大夫若是稍稍皺眉,兩人的呼吸都要一緊。
尹明毓瞧兩人緊張的模樣頗好笑,不過沒說什麼,左右稍后便知道了,她身體確實沒有問題。
又過了一會兒,醫童端茶進來,稍稍打斷了金兒銀兒的緊張情緒,木老大夫也收起了手。
“謝少夫人的氣血虛癥比前一次老夫診脈,有所好轉,無需用藥,依舊以食補便可。”
只要診脈,總能說出一些小問題,但年輕、保養得當、養尊處優……身體自然是比較強健的。
尹明毓含笑看了兩個婢女一眼,而后問老大夫:“不知可能診出,我是否有孕?”
她前幾日剛來過月事,是以金兒和銀兒皆有些奇怪。
而假若懷孕,即便月份小,有些醫術精湛、經驗豐富的老大夫其實也能摸出一二來,只是他們通常不會說得太肯定。
此時木老大夫便是,一聽她這般問,沉吟須臾,委婉地告訴她“沒有身孕”這個事實,但是她身體沒有問題,很快便會有。
尹明毓當然知道可能微乎其微,不過是保險起見,且她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懷孕,而是避孕。
“木老大夫,我新嫁,事情頗多,暫時無心生育,可有些不傷身體的法子……”
只有婦人來問生育的法子,甚少有人問醫避孕的,木老大夫面露驚訝,斟酌道:“自是有些藥效果顯著,但謝少夫人需得思量清楚,是藥三分毒,食多難免傷身,且日后極有可能影響子嗣。”
“亦有傷身微乎之法,只是效果定然會差一些。”
木老大夫頓了頓,隱晦道:“其實此一類事,主要在于郎君,若是少夫人與謝郎君有共識,損傷便可降至最低……”
尹明毓微微挑眉,了然,請他詳說,令金兒提筆全都記錄下來。
木老大夫便從效果好的避孕方子開始說,一直說到一些醫書記載中可能于懷孕不利的食材,尹明毓連每種法子會造成什麼樣的后果全都要一一問清楚。
金兒寫得手累,還能與銀兒換換,頭發胡須皆花白的老大夫說得口干舌燥,尹明毓只能親手為他倒幾杯茶。
足足兩刻鐘,木老大夫才停下,仔細想了又想,無奈地搖頭道:“謝少夫人,老夫才疏學淺,再無可言。”
尹明毓看向桌案上鋪滿的紙張,夸贊道:“您絕非才疏學淺,切莫過謙。
”
這些方子,有兩份木大夫聲稱是他祖上傳襲下來的,尹明毓給了一份極厚重的診金,告知她不會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