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偷丨情出軌這件事,讓你很有快感吧。”
說到最后,裴旭天的眼睛泛了紅。
他閉上眼吐出一口濁氣,不再看阮言,“你……”
話剛出口就被阮言打斷,“裴旭天,你裝什麼?我就不信你沒搞過實習生。呵,天下男人不都一樣麼?出軌而已,憑什麼男人犯就行,我犯你就不依不饒?”
裴旭天皺眉,“你看到我出軌了嗎?”
阮言沉默。
“你要是看到我在辦公室里那樣做,你能砸了我辦公室吧。” 裴旭天盡量平靜道:“我給你關上門,沒有鬧到人盡皆知,是我給你留得最后的體面。”
“你說的這個錯誤,不是所有男人都會犯。”裴旭天輕嗤,“是所有不識好歹、用惡俗下流口頭禪來當自己惡劣行為遮羞布的賤人才會犯。”
他盯著阮言,一字一頓道:“不分男女。”
阮言愣怔了幾秒,爾后才沒什麼底氣地質問裴旭天,“你敢說自己這八年里沒有出過軌?”
裴旭天勾唇嗤笑,“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把出軌當出差嗎?”
他繞過阮言往外走,邊走邊道:“盡快收拾東西離開這里,我已經把這兒掛出去賣了,三天后如果你的東西還沒收拾走,我會讓人扔出去。”
“裴旭天!”阮言在他身后大喊,“八年啊!我跟你在一起八年,你這麼無情嗎?”
裴旭天頓住腳步,握著行李箱的手忽然捏緊。
他聽到自己的手指嘎嘣作響。
“我跟你在一起八年。”裴旭天說:“你對我有過情麼?”
“在你出軌的那一刻,你就不配跟我談感情了。”
語罷,他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在上電梯那瞬間,他看見阮言正望著他的背影。
他閉上眼,沒再看。
她脾氣壞,他可以寵著受著。
她想要的東西貴,他可以努力掙錢買。
但她對這段感情不忠,他永遠都無法原諒。
一次不忠,終身不用。
他的這八年,終究是錯付了。
-
江攸寧準時住院待產。
在醫院里的日子其實有些無聊,路童辛語江聞經常來看她,來得最多的還是辛語,畢竟算是自由職業,時間充裕。
而且她來了之后,病房熱鬧。
江攸寧的日常就是看書、散步、看電影,習慣了這種慢吞吞的生活節奏后,日子也過得飛快。
沈歲和時常會來看她,但每次都待不了半個小時。
兩人也沒什麼話說。
江攸寧看書,他便在一旁坐著發呆。
只要江攸寧開始打哈欠,他就會自覺離開。
他愈發沉默,也愈發消瘦。
醫院告知的預產期在24-27之間。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24日當天。
國慶假期結束之后,時間就過得飛快了。
知道預產期的消息之后,沈歲和做了一夜的噩夢,夢里全是大出血。
血泊泊地流,令人害怕。
次日一早,他就在裴旭天辦公室里守著。
裴旭天最近剛租到房子,有些認床的他晚上睡得不是特別踏實,十點準時到達辦公室的時候,還被沈歲和給嚇了一跳,“你這是干嘛?”
沈歲和一臉嚴肅,“我要休年假。”
裴旭天:“……”
“你上次休過了。” 裴旭天說:“忘記了嗎?在你還沒離婚的時候。”
“但我去年沒休,前年也沒有,還有大前年,大大前……”
“停。”裴旭天摁了摁眉心,“年假不累積,只能當年休。”
沈歲和:“哦。”
他起身就走。
裴旭天急忙喊住他,“你干嘛去?”
“收拾東西,回家。”沈歲和說。
裴旭天:“???”
“我不休假。”沈歲和面無表情道:“我曠工,扣工資吧。”
裴旭天:“……”
你他媽就是覺得大家拿你沒有辦法。
你是領工資的人嘛?
你他媽是分紅的好嘛?!
“最近大家都忙成狗了,辦公室外邊那幫人天天都加班到十一點多,你忍心這時候在撂挑子嗎?”裴旭天武力不行只能改為智取,“就不能再遲幾天休假?離江攸寧生不還有十天麼?你要去干嗎?坐病房里給她添堵嗎?”
沈歲和:“……”
自從失戀以后,裴旭天是一句人話都不會說。
沈歲和:“我可以居家辦公。”
“狗屁。”裴旭天說:“你手里還有一個案子呢?五天后開庭,你準備好了嗎?難道打算輸?”
沈歲和:“差不多吧。”
裴旭天:“……”
以往,這種詞從來不會出現在沈歲和的口中。
甚至如果剛來的小實習生說差不多、應該可以這種詞,沈歲和一定會把他們狠狠教育一番,不管男女,從不口下留情。
用他的話說,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他是真沒想到,有一天這個詞會從嚴謹的沈律師口中說出來。
“我勸你開完庭再走。”裴旭天認真道:“你現在去醫院也幫不上任何忙,如果真有心就晚上早下班去陪陪她,開導一下她,幫她舒緩心情,而不是直接住到醫院,她一天二十四小時看著你,難道不堵心麼?”
沈歲和:“……好好說話,不要人身攻擊。”
裴旭天:“我沒有,實話實說。老沈,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
沈歲和沉默,幾秒后他忽然抬起頭,“我好像產前焦慮。”
裴旭天:“……”
“孩子又不是從你子宮里出來,你焦慮什麼?”裴旭天無奈扶額,“我懷疑你就是想休假。
”
“我不知道。”沈歲和說:“就是單純的焦慮。”
他看不進任何的文件。
之前還只是拖延,但到了最后期限,他起碼會把事情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