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他來說又不公平,對我來說,我覺得那樣的我也挺……糟心的。”江攸寧說:“得是什麼樣的女人才會把男人當貨物挑來挑去,比來比去,第一要閑第二需要婚姻第三拜金利己主義者。要一天我這樣了,請記得打醒我。”
路童:“……”
江攸寧就是個倔脾氣的,永遠無法說服的女人。
她放棄了。
江攸寧關了燈,房間里一片黑暗。
“睡覺吧。”路童說:“晚安,好夢。”
“嗯。”江攸寧卻睜著眼睛,很難有睡意。
今天經歷的事情太多,她在腦海里梳理不出來。
她沒有看到楊景謙的表情,但她想,應當很傷心吧。
她所有的偏愛都給了沈歲和。
沒想到還有一個人對她如此偏愛。
可感情從來都不是你給我多少我便能回饋多少的事情。
江攸寧有些許愧疚,但沒有后悔說出那樣的話。
十幾分鐘后,路童的呼吸聲變得勻速。
江攸寧仍舊沒有困意。
忽然,路童的手機響了,是一首純音樂。
江攸寧翻過身去幫她拿,只見兩個字赫然躍在屏幕之上:垃圾。
江攸寧:“……”
她大概猜到是誰了。
她碰了碰路童的肩膀,“電話。”
路童皺著眉,不耐煩地翻身,“誰啊?”
“垃圾。”江攸寧低咳了下,刻意壓低聲音調侃道:“估計想找他的垃圾回收站。”
路童瞬間清醒,而且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她拿過手機,想都不想地掛斷,然后又躺下睡覺。
“真不接啊?”江攸寧問。
路童堅定回絕:“不接。”
兩秒后,手機又響了起來。
“有完沒完啊。”路童逐漸暴躁,“他是不是要死了?”
“可能吧。”江攸寧說:“你還是接一下吧,問下什麼事。
”
路童:“……不想接。”
江攸寧:“哦。”
真不想接就不是這個狀態了。
江攸寧不想接電話的時候通常都是掛斷、拉黑一條龍服務。
如果是想接,但又猶豫的話就會讓電話一直響。
等到合適的時機再接起來。
“接吧。”江攸寧說:“問清楚什麼事好睡覺,明天還上班呢。”
路童正要劃拉,鈴聲斷了,時間已經到了。
“算了。”路童說:“他死了也跟我沒關系,就讓他在外邊自生自滅吧。”
江攸寧:“嘖。”
幾秒后,電話又響。
江攸寧示意路童接,路童假意不耐煩地接起來,“喂,誰啊?大半夜打電話有病啊。”
“對,有病。”對方痞里痞氣的聲音傳來,說得非常篤定,“相思病,等你治呢。”
路童:“媽的,梁康杰你神經病吧!腦子有病就掛三甲醫院精神科,少給我打電話。”
“我這病就你能治。”梁康杰的聲音慵懶,吊兒郎當的,說話跟當年的語氣一個樣,“到銀月酒吧來。”
“我上次跟你說得你忘了?”路童愈發暴躁,“等你死了再跟我說,低于絕癥的病我治不了!”
梁康杰仍舊操著慵懶的調調說:“馬上就要死了,過來給我收尸。”
路童:“……傻逼!”
梁康杰:“你最聰明。”
路童:“……有病!”
梁康杰:“說了只有你能治。”
路童:“……那你死吧。”
梁康杰:“過來給我收尸。”
啪嘰。
路童掛了電話,氣得呼哧帶喘。
江攸寧拍了拍她的背,“戰況慘烈。”
路童瞪她,“會不會說話?”
江攸寧:“……”
隔了會兒,路童躺在床上,暴躁道:“睡覺!”
江攸寧問:“你不去?”
路童:“任他死!”
“怕你哭。”江攸寧問:“梁康杰回來追你了?”
路童:“狗屁!他有個追人的態度嗎?”
江攸寧:“……從認識的時候,你不就知道他是那樣嗎?”
路童沉默了,房間悄無聲息。
江攸寧也不再說話,她不勸。
兩人平躺在床上,路童忽然說:“梁康杰真煩人。”
“嗯。”江攸寧附和她的話,“他煩。”
幾分鐘后,路童起身換衣服。
“你干嘛去?”江攸寧問。
路童背對著她,語氣不善,“撿垃圾。”
江攸寧:“……”
路童走了以后,房間里就剩下江攸寧一個人。
安靜的氛圍中,她愈發沒有睡意,干脆起來從書架上拿了本書看,翻著也沒有閱讀欲,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急需要梳理,或者說需要一個出口。
她從抽屜里拿出電腦,打開了Word文檔。
敲下了第一行字: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我會跟沈先生同時站在法庭上,而我們是不同持方。沈先生的眉眼和風格還是一如既往,但我的心境已經變了。
……
她把今天的事情都寫了出來。
官司在前,因為要保護當事人的隱私,所以她沒有說案件內容,大部分也還是圍繞著沈歲和的,甚至連之前沈歲和晚上給她發短信也寫了進去。
然后講述了晚上被告白的時候,她寫道:
我把所有的偏愛和浪漫都給了沈先生,想不到在歲月的長河里,會有一個人在默默地把他所有的偏愛和浪漫都給我。
可是有什麼用呢?我從沒注意過他。在畢業這麼多年后,我第一次將他的名字跟臉對了起來。我忽然明白了,那些年沈先生眼中的我,簡單到可以忽略姓名,所以我的事情他永遠都不上心。
很多道理是在我從這段感情中抽身之后才明白的,我跟沈先生的婚姻持續了三年。
這段婚姻是我跳起來摘星觸月得到的,起初從什麼都不想要到后來想要愛情,我貪戀的終究是太多。
如今跳出來后,我才能客觀地看清楚這件事:沈先生是個很好的人,他只是沒那麼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