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攸寧算是放了點兒心。
快到路童家時,江攸寧問:“梁康杰回來找你了?”
“呵呵。”路童冷笑:“沒有。”
江攸寧:“……”
那表情明明是有。
“反正你自己把握。”江攸寧說:“這麼多年念念不忘不是沒有理由的。”
“狗屁。”路童冷哼,“我那是生氣!”
“生氣能生這麼多年,你也是挺厲害的。”
路童:“呵呵。”
車內變得寂靜,連音樂都停了。
江攸寧把車停在路童家樓下,隔了會兒才溫聲道:“要是有什麼就跟我說,別隨便發瘋啊。”
“哦。”路童說:“不會的,我這條命可值錢了。”
“知道。”江攸寧拍了拍她的肩膀,“反正我就一個這忠告,想愛就去愛,受傷了我肩膀給你靠。”
“啊啊啊!”路童拂開她的手,拉開門下車,“江攸寧你干嘛?大半夜的說這種話,我哭了咋辦?”
“那就跟我回家。”江攸寧說:“我今晚負責給你擦眼淚。”
砰。
路童頭一甩,“我不要!”
“姐是最酷的,只要我足夠瀟灑,那些狗男人就傷害不到我。”
她往前走前,然后抬起手臂沖江攸寧揮手。
她背影是真瀟灑。
但江攸寧知道,路童肯定落淚了。
在她下車的時候,她看見路童眼淚亮晶晶的。
她的車停在原地,她搖下車窗看路童走遠,她大聲喊:“有需要給我打電話。”
路童聽見了,但沒回她,徑直進了樓。
氣溫回升,風都變暖了。
江攸寧想,感情到底是什麼?
初戀又是什麼?
為什麼她是那樣,飛蛾撲火?路童又一直念念不忘?
想不通。
-
江攸寧在金科做得不錯,每個人都忙著自己手頭的事,根本沒人八卦,甚至都沒人好奇她這個空降實習生。
畢竟進入職場,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每天從你身邊來來去去的人也多了去,你根本不可能去改變別人,所能改變的只有自己。
金科的職場文化做得很好。
規律的生活讓她近幾次的產檢結果都變好了一些。
不過,麻煩事也還在繼續。
華峰在4月中旬向法院提起了訴訟,要求與宋舒離婚,并拿回兩個女兒的撫養權,宋舒這邊很快就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但因為法院案件堆壓,兩人的開庭時間一直沒定下來。
一直到四月底才定下了首次開庭時間,在七月中旬,也不過兩個多月。
江攸寧這邊雖然有了方涵的幫助,但畢竟案件還是她自己的。正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方涵所能提供的也只是思路,而這些思路基本都跟江攸寧之前的想法重疊。
最重要的突破口還是在宋舒身上。
原來江攸寧的資料獲取渠道有限,經由方涵點撥,她查閱了一些比較隱秘的卷宗,在以往的離婚判例中,以家暴為由申請離婚的多為女方,但都沒有實質性證據,哪怕有就診和住院記錄,但你無法證明這些傷就是這個男人打的,除非你有一整條邏輯鏈,或者說能出示一整條證據鏈。
這時候,親友之間的證詞就極為關鍵。
但華峰跟宋舒是兩人生活,星星和閃閃還是幼不更事的年紀,就算她們能作證華峰曾打過宋舒,證詞也不會被采納,而家中的保姆都是華峰雇傭的,肯定不會說出對華峰不利的言論。
還有出軌這一條,就算證實了華峰出軌,是婚姻過錯方,對于兩個孩子的撫養權方面,他仍舊是占據優勢的。
畢竟他的經濟條件更優越。
在江攸寧的建議下,宋舒已經重新找了工作。
而且五月中旬,江攸寧終于拿到了宋舒的精神病例。
之前在宋舒不知情的情況下,騙她是心理疏導,然后帶著她去看了精神科的醫生,是這方面很權威的專家,醫院也是江聞聯系的,保密性很強。
隔了一周,她才拿到確切的判定。
跟預料中的結果相差無幾,是重度精神衰弱和輕微被迫害妄想癥,還有輕微的精神分裂,是精神病的前兆。
情況不容樂觀。
能這份病例上能得到的信息顯而易見:華峰虐待兩個女兒陰/部的事情基本可以判定是她臆造的。
重男輕女到虐待女兒也是她胡編的。
其他的有待商榷。
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江攸寧就感覺到了,華峰雖然有點重男輕女,但對兩個女兒不是一點兒感情都沒有。
不然為什麼寧愿起訴也要爭奪閃閃的撫養權?
宋舒還是對她撒了謊,而且很嚴重。
從跟華峰見面以后,宋舒的狀態一直很不好,甚至有些排斥見江攸寧。
當天見面,她基本沒有離開過江攸寧的視線。
只有在出了咖啡廳后,江攸寧上了沈歲和的車,而她帶著兩個女兒回了辛語家。
那段時間辛語也很忙,所以無法確定宋舒是幾點回的家,在途中經歷了些什麼。
總之很反常。
問她還要不要打官司,她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情緒很不穩定。
只有問她還要不要兩個女兒的撫養權時,她才算有點反應,但也不開口。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近一個月了,眼看著離開庭的時間越來越近,如果再不解決,以宋舒的狀態上法庭,毫無疑問,兩個女兒一定是判給華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