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和氣質真的太令人舒服了。
沈歲和那會兒覺得,能和這樣的人一起生活,必定很愉悅。
婚后,他仍舊這樣覺得,甚至他覺得他們在朝著好的方向轉變。
江攸寧愈發開朗,兩個人之間的狀態也更自然。
他不知道江攸寧為什麼會突然提離婚這件事。
在他的意識里,除了出軌、家暴這種涉及到原則性問題的事情,其余事情都是可協調的。
結婚麼,不就是找一個人一起過一輩子。
難道,江攸寧的病還沒好?
沈歲和心底隱隱有了猜測,他想,有時間一定要把江攸寧帶到心理醫生那里看看。
無論是用什麼方式,哪怕欺騙也好。
他不想讓江攸寧胡思亂想了。
再這樣下去,這段婚姻必定岌岌可危。
他起身找了條毛毯給江攸寧蓋上,爾后坐在她腳邊。
他清冷的聲音在寂靜客廳響起,“江攸寧。”
“我還真的沒想過離婚。”
“太麻煩了。”
江攸寧躺在那兒裝睡來回避他的問題,裝著裝著還真的犯起了困。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了沈歲和的話。
瞬間清醒。
原來,他只是怕麻煩。
其實這個答案她能想到。
就像她完全知道沈歲和跟她結婚是因為她乖一樣。
但當自己親耳聽到的時候,內心仍舊是山呼海嘯,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真的低到了塵埃里。
可惜最后仍舊沒能開出一朵花。
只留一身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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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攸寧購置年貨都是問得慕曦,她需要買哪些東西,哪家的東西更好,她都問得清清楚楚,避免踩坑。
況且,慕曦也給她備了很多。
江攸寧公司是臘月二十七開始休假,初八復工。
沈歲和律所比她們遲一天。
過完小年之后,離過年就很近了。
在忙碌充實之中,不知不覺就迎來了除夕。
街上的紅燈籠將道路都映成了紅色,江攸寧跟沈歲和晚上還在街上散了會步。
兩人的手機消息就沒斷過。
但江攸寧跟沈歲和提前說好了,走在路上不要看手機。
所以任憑手機響,兩人都沒打開過。
回家以后,兩人才各自回了消息。
沈歲和那邊的祝福消息明顯比江攸寧少,他加的人就少。
但大抵是所有人都給他發了新年祝福。
江攸寧這邊收紅包又收了一大堆,而且還收到了曾嘉柔和曾嘉煦的祝福。
曾嘉煦還禮貌問她,明年春天他們樂隊在北城體育館開演唱會,她需不需要幾張票?
江攸寧想到路童和辛語,就要了三張。
沈歲和的表弟妹一看就是在幸福家庭里長大的孩子,性格開朗,有話直說,情商很高,跟誰相處都能讓人覺得舒服。
尤其是曾嘉柔,表面上看著大大咧咧,但實則玲瓏心思,活得很通透。
江攸寧最后才打開跟路童辛語的群,她倆在群里艾特了她十幾遍。
【@全世界最好的江攸寧,你今年要出來跨年麼?】
【還是跟往年一樣,明晚再出來?】
【@全世界最好的江攸寧,我想跟你一起跨年。】
【要不我們去你家?或者你帶沈歲和來我家?】
【為了見你,我可以勉強忍受你帶上沈歲和這個狗男人。】
江攸寧在群里發:你們來我家吧。
——晚點兒就在我家睡。
——我剛要做晚飯,你們到我家來吃飯吧。
路童:我已經吃過了,而且我爺奶連紅包都給我了。
辛語:我還沒吃,等我哈。
江攸寧:ok。
她放下手機,正要跟沈歲和說。
但他倆幾乎是同時喊了對方的名字。
爾后又是默契的一句,“你先說。”
客廳內寂靜下來。
沈歲和說:“老裴喊我出去。”
“哦。”江攸寧說:“正好,路童和辛語要過來。”
“呃。”沈歲和遲疑了幾秒,“我把老裴也喊過來了。”
江攸寧:“……”
行吧。
就當大聚會了。
“有阮言麼?”江攸寧問。
沈歲和點頭,“應該有。”
江攸寧眉頭微蹙,直言不諱,“我不喜歡她。”
“好巧。”沈歲和說:“我也不喜歡。”
“她……嗯……”沈歲和從沒在別人的背后說過壞話,他一向不議論別人是非,甚至可以很少關注別人的私生活看,如果不是因為裴旭天,他對阮言這種女人一定敬而遠之。
支吾了半天,沈歲和才憋出一句,“她很不好相處。”
“嗯。”江攸寧贊同點頭,“她跟你也不好相處麼?”
“不是。”沈歲和說:“我倆沒交際。”
不過提起了這一茬,沈歲和提起了之前的那件事,“那天,她除了說你去酒吧不好,還說其他的了麼?”
“還有一些。”江攸寧說:“她那天挺過分的。”
其實,她那天走,一般因為阮言,一半因為沈歲和。
阮言的話確實難聽。
但沈歲和那天的話和裴旭天的態度,都讓她很不舒服。
那天她只覺得那個環境令人窒息。
放到現在想想,沈歲和對她不在意,他朋友對她那個態度其實也很正常。
歸根結底,都是沈歲和的問題。
“她說什麼了?”沈歲和問。
江攸寧搖頭,“沒什麼,都是些沒什麼殺傷力的話。”
她不愿跟沈歲和多談這件事情。
以后她要走,跟阮言和裴旭天不會產生任何交集。
但沈歲和還跟裴旭天合開著律所,而阮言很有可能是裴旭天未來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