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身邊站著的,還有你的狗友,都得罪我了。”
裴旭天:“……”
“原來是你啊。”阮言比辛語要矮十公分,站在那兒看她還得是仰視,她只是瞟了一眼便語氣淡淡,“好狗不擋道。”
辛語:“呵。”
“你們認識?”裴旭天好奇。
“不算。”
“她不配。”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前者是阮言。
后者是辛語。
辛語嗤了聲,“今天懶得跟你吵,浪費唾沫,你不配。”
“你!”阮言咬了咬牙,“潑婦。”
“那也比你蠢貨強。”辛語說話聲音不高,語調淡然,“蠢而不自知,更蠢。”
阮言:“草包一個還好意思說我?你配?”
“我怎麼不配?”辛語往前站了一步,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利用明顯的身高差將她眼神鄙視了一番,“我絕配頂配天仙配。你都說了,我是美女,美女說什麼都對。”
眾人:“……”
走廊里空蕩蕩的。
“兩位也是來看病的吧。”裴旭天打起了圓場,“我們就不打擾兩位了,祝早日康復。”
說著就拉阮言走。
但阮言不走,辛語還扯住了他的胳膊,裴旭天頓時進退兩難。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們生病了?”辛語挑釁道:“你要這樣的話,我不介意幫你掛個眼科。”
“潑婦。”阮言憤憤道:“草包花瓶。”
“好歹我還能做個花瓶。”辛語嗤她,“就怕你腦子里都是水 ,走起路都叮當響。”
“你!”阮言瞪著她,“無知!”
“夠了。”裴旭天嚴肅道:“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在這里吵架?大家也都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不是占了口頭便宜就能解決問題。”
“辛小姐,我也算幫過你,能不能賣我個面子?”
“不賣。”辛語一甩頭發,“你幫我也是看在沈歲和面子上,沈歲和是看在江攸寧面子上,我只記江攸寧的好。
”
裴旭天:“……”
這個邏輯自洽做得真好。
路童拽辛語的袖子,低聲道:“行了,大庭廣眾的,不好看。”
“好看不好看不分是不是大庭廣眾。”辛語聲音特別冷靜,“不好看的事兒,放到哪都不好看。”
她步步緊逼的態度讓裴旭天也有些惱火。
本來阮言生病他跟著擔心了兩天,失眠加焦慮,心情極度頹喪,現在好不容易病好了,結果還沒出院來這麼一出。
而且,莫名其妙的。
如果不是看在沈歲和的面子上,他早走人了。
怎麼可能站在這兒聽她說這麼多?
“辛小姐。”裴旭天的語氣也強硬起來,“做人不要太過分。”
“我這樣就過分?”辛語嗤道:“你怕是沒見過我更過分的時候。”
路童:“……”
辛語以前確實更過分。
如果是同樣情境,20歲以前的辛語一定是能動手不嗶嗶。
裴旭天拉著阮言走。
但臨走時被辛語拽住,她也沒再夾-槍帶-棒的攻擊人,反而平靜了下來,“你跟沈歲和是好兄弟對吧?”
裴旭天錯愕,點頭,“是。”
“麻煩你給他捎個話。”辛語的眼神極為認真盯著他,“他要是覺得工作重要,那他這輩子就跟工作過去吧。江攸寧,我帶走了。”
“離婚協議書也不用他來擬,我們有律師,最后期限是今晚十點。我見不到人,他這輩子也別想見到江攸寧。”
“我,說到,做到。”
她語氣認真到近乎虔誠。
聲音不高,卻極為蠱惑人心。
在這一刻,沒有人會懷疑她話里的真實度。
“江攸寧?”裴旭天皺眉,“她生病了?”
“快死了。”辛語隨口應了句就帶著路童離開。
沒乘電梯,走了安全通道。
在空蕩無人的樓梯里,兩個人慢慢往上爬。
走了五格后,辛語忽然停下腳步。
路童疑惑回頭看,發現辛語的眼淚正掛在臉上。
“怎麼了?”路童從兜里抽了張紙巾出來,還沒來得及給她擦,辛語就已經扁著嘴哭了出來。
路童急忙拍她的背。
“我剛剛真的有一瞬間,覺得江攸寧會死。”辛語抽噎著說:“早上在醫院看見她的時候,我覺得她真的撐不住了。”
“你勸勸她吧。”
路童比她站得高,正好將她的腦袋抱在懷里,輕輕拍她的背,嘆了口氣。
她望向滿墻空白,眼里也不聚焦。
聲音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鎮定,“我們再心疼,有些路,她終究得一個人走。”
這話令人絕望。
但生活讓人愈加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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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歲和接到裴旭天電話的時候是上午十一點。
不是他的,而是助理的。
彼時他正坐在房間里發呆,接手來的案子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容易。
商海浮沉,資本家的手段玩得一個比一個臟。
他目前所窺到的,也不過冰山一角。
臨城比北城溫度要高很多,縱使已是冬日,太陽的光照進來仍舊是溫暖的。
他逆光而坐,陷入沉思后巋然不動。
吳峰溫聲喊了他兩聲才將失神的他喊回來,他摁了摁皺緊的眉心,輕呼了口氣,“有事?”
“裴律找您。”吳峰將手機遞過去,“說有急事。”
沈歲和接過了手機,聲音嘶啞,“什麼事?”
熬了一整夜,也熬過了困的點。
凌晨五點半躺在床上,六點多才睡著,但心里壓著事,不到九點就醒了。
之后便又開始查資料。
一晚上睡了不到三個小時,昨晚還喝了酒,此刻并不好受,對將他害到這幅田地的罪魁禍首說話,語氣自然算不上好。
裴旭天倒也沒注意,只是低咳了一聲,“你老婆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