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米飯。”江攸寧眨了下眼,一臉無辜。
沈歲和:“……”
他轉身拿過手機,打算點外賣。
這幾天江攸寧晚上都吃得很少,也懶得做飯,每到這個時候,她總是坐在陽臺的搖椅上,來回晃蕩,閉著眼假寐。
放一首舒緩的輕音樂,嘴里輕聲哼唱旋律。
“除了米飯呢?”沈歲和問。
江攸寧皺眉,“麻小?”
這個東西觸及到了沈歲和的知識盲區,“麻小是什麼?”
“麻辣小龍蝦。”江攸寧說:“我想吃這個。”
“哦。”沈歲和點了餐,江攸寧又說:“你給自己點份清淡的吧。”
“不用。”沈歲和說:“你吃什麼我吃什麼。”
江攸寧半歪著頭看他,忽而笑了。
點完餐之后,江攸寧仍舊坐在書桌上,兩條腿來回晃蕩。
沈歲和就站在她面前,不讓她下來,也不再對她做什麼,只是看著外面暗了的天色,“晚上看星星嗎”
“有流星雨嗎?”江攸寧問。
沈歲和:“沒有。”
“那為什麼要看星星?”江攸寧說:“平常的天上有什麼好看的嗎?”
沈歲和指了指,“好看的很多。”
他有一臺天文望遠鏡,就架在陽臺,只是平常很少用。
江攸寧不會操作這種東西,況且,在她的潛意識里,沈歲和的東西是他的,她從來不會動。
所以她去了那麼多次陽臺,沒碰過一下。
“行吧。”江攸寧說:“晚上吃過飯看。”
沈歲和往后退了半步,給了她下來的空間,“走吧。”
江攸寧沒動,“去哪兒?”
“廚房。”沈歲和說:“喝水。”
江攸寧朝他伸出一只手,沒說話。
沈歲和挑眉,“拉你下來?”
“唔。”江攸寧抿了下唇,還沒來得及說,沈歲和直接把她抱了下來。
和最初抱她上去那樣,他臉色不變,“走吧。
”
江攸寧走在他身后,她忽然笑了,柔聲喚他的名字:“沈歲和。”
“嗯?”
“你耳朵紅了哎。”江攸寧疾走了一步,正好和他并肩,“真的紅了。”
沈歲和的手在她后脖頸間捏了下,“你看錯了。”
她的頭往后倒,“沒有哎。它現在更紅了。”
沈歲和拉開書房的門,瞬間關上。
客廳里一片黑暗,江攸寧什麼都看不見,她下意識拉住了沈歲和的衣角。
但沈歲和卻將手遞給她,“拉好。”
江攸寧的手被他緊緊握住,他的手指悄無聲息滑入她的指縫之間。
十指相扣。
沈歲和往前走,江攸寧跟著。
亦步亦趨。
在黑暗之中,江攸寧能看到他朦朧的輪廓,她忽然低聲喊他,“沈歲和。”
“嗯?”
“我想換工作。”江攸寧說。
沈歲和的腳步微頓,“換什麼?”
“訴訟律師。”江攸寧說:“我好像……還是想去做訴訟。”
“民事?”沈歲和開了燈,明亮的白熾燈照亮了整個空間,他依舊沒放開她的手。
江攸寧點頭,“嗯,我之前在君誠的時候,代教律師是民事方面的專家。”
“君誠?”沈歲和聽到了熟悉的名字,“你在君誠實習過?”
“不是。”江攸寧說:“工作了三個月。”
她知道他也在君誠待過。
君誠算是TOP級別的律所,她回國以后的第一份offer就是君誠,不過只待了三個月。
后來出了車禍,光是恢復就用了很久,好了以后覺得可能不再適合訴訟的路,在非訴和法務之間選了最輕松的。
這會兒,她忽然又很想做。
那些還沒來得及做的事。
沒有實現的夢。
她好像還有時間,還能做。
“后來怎麼不做了?”沈歲和問。
江攸寧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意外吧。
”
沈歲和沉默了很久。
“可以嗎?”江攸寧略顯忐忑地問。
沈歲和打量著她,那雙眼睛一如既往澄澈,“你的事情,自己決定。”
他轉過身倒水,沒再看江攸寧,“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不會攔。只是……”
他欲言又止。
江攸寧從后邊抱住他,“我不想聽但是。我只是很想做這件事。”
“沈歲和。”江攸寧喊他的名字,“我很久沒為自己活過了。只這一次,我還想做點自己想做的事。”
她的語氣沉悶,帶著幾分堅決。
沈歲和的手覆在她的手上,輕拍了拍,“那就做吧。”
彼時的沈歲和,完全不知道她說這話的含義。
他以為江攸寧只是憋了很久的壞情緒,一直沒找到發泄的出口。
他以為,江攸寧說得很久沒為自己活過只是夸大其詞。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很多事情都錯在了他以為上。
-
一周時間過得很快,江攸寧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充足和快樂。
周日晚上,她帶著沈歲和去吃了萬象商場那家港式火鍋。
火鍋店的服務員都認識她,但還是第一次看到沈歲和,還笑著打趣了她一番。
從火鍋店回家后,兩人分開洗了澡,換上家居服,躺在床上看電影。
電影開場,江攸寧主動親吻了沈歲和。
她溫聲說:“我沒事了。”
“真的?”沈歲和看她,她也正好側過臉來,兩人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江攸寧那雙漂亮的鹿眼里完整倒映出他的模樣。
“真的。”江攸寧篤定地說:“我現在感覺……嗯,很好。”
心情好了很多。
她說話的尾音都在上揚。
“心里不難受?”沈歲和問。
江攸寧搖頭,“不。”
“會無緣無故想哭嗎?”
江攸寧仍舊搖頭,“不會。”
“可以出去工作?”
江攸寧瞪大了眼睛看他,“我本來就可以的。”
“是你說這周別去上班,在家待著就當放個假。”
“對。”沈歲和應,“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