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生都覺得身上毛毛的,搓搓胳膊說:“要不然咱們換個地方吧。”
膽大的男生不肯:“你們就是想太多了,來都來了,玩了再走吧。”
有幾個女生搜索這個轟趴館的名字,是剛剛裝修新開的店,他們好像是第一波玩家。
鄭安妮壯著膽子,既然阿嬌說有問題,那肯定是有問題的,她說:“你們別用名字搜啊,用地址搜!”
轟趴館名字能改,但地址沒法變。
這一搜還真搜出來了,現在這間轟趴館是重新裝修過的,原來是一間民宿,但這間民宿鬧鬼。
什麼睡到半夜看見白影坐在床頭,什麼洗澡的時候能看見鏡子里有人影一晃而過。
越鬧越兇,生意越來越慘淡,開不下去了才重新裝修,改成了轟趴館。
眼看天越來越黑了,這里地方又偏僻,一聽說這里持續鬧鬼好幾年,幾個女生都想走,沒來的那些也讓他們不要來了。
沈麗娜臉上有些掛不住,她定的時候只圖這里設施齊全,又是新開館,地方干凈。
沒想到……這里“不干凈”。
阿嬌適時的吹起一陣陰風,讓風從樓梯口吹出來,好像有什麼東西跑出來一樣。
剛剛還膽大的男生也不敢堅持了,大家湊齊人數,坐著車離開了。
鄭安妮說:“咱們也走吧。”
阿嬌搖搖頭:“你走吧,我男朋友來接我了。”
區區枉死鬼,阿嬌可不怕。
鄭安妮滿臉敬畏,也對,阿嬌自己是通靈神探,她男朋友是人民警察,兩人正好一起,把陽間陰間的案子都給辦了。
轟趴館里走的一個人都不剩,阿嬌收斂起渾身金光,坐在沙發上,把腳一翹,對空屋子說:“出來吧。
”
太陽落了下去,剛剛就陰氣很重的屋子,一下就冷了下來。
女鬼剛才還想害人,沒料到這群人中間有個比她厲害的鬼,又想隱藏起來,阿嬌卻不耐煩了,“嘖”一聲說:“出來!我忙著呢!”
今天晚上還要見一個女客戶,客戶的愿望是:雖然她死了,但希望丈夫不要再婚。
據胡瑤說這是個初級難度的客戶,是給實習期的阿嬌練練手的。
阿嬌想趕緊解決這一個,再去見客戶。
女鬼緩緩顯形,阿嬌等她開口,怨氣這麼大,肯定死得很慘,可她半天都沒說話,只是嚶嚶哭泣。
她哭不出聲來,但整個空間都跟著她震蕩,吊燈晃來晃去。
阿嬌眉毛一皺,“啪”一聲拍著桌子:“別哭了!”
女鬼立刻不敢哭,她盯著阿嬌張開了嘴巴,血肉模糊的嘴加空洞洞的,她不是不想說話,她是沒有舌頭,不能訴冤屈。
阿嬌撓撓臉:“鬼差現在把你帶走,你可以在陰司中等著冤屈大白,要是你不肯跟鬼差走,我替你報警吧。”
女鬼豎起兩根手指頭,她選了二,她要報警。
要看到犯人被抓,才能安心去地府。
阿嬌拿出了她的工作本。
普通的紙筆,鬼魂是不能在上面書寫的,這個本子可不一樣。
皮質冊子,上面印著圓夢司三個字,還有一支墨筆,這些東西都是由圓夢司統一發放的,據說柳萬青拉來了一筆投資。
他找到槐樹精,問老槐樹要他幾百年來褪下的樹皮樹葉子,變作紙張,裝訂成冊,專門當工作本用。
女鬼求訴無門,怨氣漸盛,但這別墅重新裝修,第一次開放,剛要作惡,就遇上了阿嬌。
也幸虧遇上阿嬌,她還沒有害人,女鬼的字跡十分清秀,很快寫出原委,她是個學生,被兩個建筑工人綁架,帶到這一片剛剛建好別墅。
工人很迷信,殺她的時候,怕她死后告狀,把她的舌頭割掉了。
“那你怎麼不找他們索命呢?”
女鬼搖了搖頭,她指指院子,她的尸體在這里,死之前依舊還是被繩子束縛的狀態,除了這個屋子,她哪里都不能去。
阿嬌看著她寫滿的一張紙,拿起轟趴館的電話,撥通了110。
這天晚上,110的接線員小劉正奮戰在崗位上,他接到了一個很古怪的電話,他剛拿起電話,還沒說話,那頭就先開口了。
“我叫許綸,六年前的2月24日,我被兩個歹徒綁架至玫瑰御庭31號,兩名歹徒一個四十出頭,一個三十出頭,是一起出來打工的同鄉……”
阿嬌照著稿子念出來,女鬼記得很清楚,姓什麼叫什麼,連體貌特征都寫上去了。
這兩人一開始就沒打算留她活口,她也知道自己逃不過去,所以用心記下每一點細節。
時隔多年的報案不是沒有,小劉受過培訓,他聽了長長一段,雖然記錄了關鍵信息,但越聽越覺得奇怪:“許女士,您好,請問您現在在哪兒?”
“玫瑰御庭31號,院子左角那棵桂花樹下。”
小劉咽了口唾沫,他剛想說報警電話是嚴肅的事,絕不能開這種玩笑,可對方卻一本正經:“帶把鐵鍬來,那棵樹長得很茂密。”
……
報案人……或者報案鬼,聽上去精神正常。
小劉順著電話號碼一查,發現電話就是從這個地址打出來的,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派人去看看。
離得最近的警局派人去了。
沒一會兒消息就傳出來,他們還真在31號院子左角的桂花樹底下找到了一具尸體,據說那棵樹,比別的樹長得肥壯,開的花也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