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兩個班級的女生因為排舞占場地的事兒,就沒少鬧過矛盾,去找七班理論的時候,宋菁笑一笑:“你們要是早點報不就沒事了嗎。”
鄭安妮她們苦練了那麼久,連臺都不能上:“她們就是故意的,我們的音樂都放了這麼多遍了,她們能沒聽見?”
等宋菁一張穿著傣族裙,拿著斗笠的照片在校園論壇上火起來的時候,鄭安妮整個氣炸了,拉著全部的女生找上門理論。
經過一番大型扯頭花比賽之后,老師罵了她們一頓,說她們自己不早點報節目,后報的就要改。
幾個女孩在教室里挨聲嘆氣,阿嬌手肘上跨著個塑料袋,從教室外面進來,袋子里裝著各種零食。
鄭安妮看到她,眼睛就一亮,陳嬌沒來這前,宋菁是校花的有力競爭者。
陳嬌一來,對不起,沒有競爭者了。
成績好,人漂亮,性格高冷,家里有錢,一人囊括所有人設。
鄭安妮大著膽子,一下攔住了她:“陳……陳嬌。”
阿嬌懶洋洋瞥她一眼,往她手里塞了一把糖,繞過她又想往里去,鄭安妮緊跟在后問她:“你……你會跳舞嗎?”
那些投票給宋菁的,一大半都是男生,要是陳嬌上去跳舞,那幾乎就沒有什麼懸念了。
阿嬌搖搖頭:“不會。”
幾個女孩都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她看上去就像是會跳舞的樣子,雖然神情萬分囂張,但儀態極好,看上去就像只驕傲高貴的天鵝,沈麗娜還偷偷學過她走路。
她們都以為陳嬌肯定會跳芭蕾,而且肯定跳得不錯。
“但我會彈琴。”
鄭安妮眼睛更亮了,鋼琴獨奏那也很好,讓陳嬌穿上潔白的長紗裙,戴上天使翅膀,坐著彈一段鋼琴曲,比如《少女的祈禱》之類的。
大家也一樣穿上紗裙,出來繞著她轉幾圈,最后把她推到中心,再制造點泡泡之類的夢幻效果,絕殺!
鄭安妮已經在心里開始編排起這個舞蹈了,沈麗娜也很快借來了音樂器的鑰匙,大家拉著阿嬌想聽她去彈一段。
阿嬌戳戳黑白琴鍵,問:“這是什麼?”
“你不是說,你會彈琴嗎?”她不會是胡說八道的吧。
“這是什麼琴。”阿嬌指指音樂教室墻上掛著的樂器照片:“這才是琴。”
幾個女孩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見一張照片,上面印著一把她們都不認識的琴。
鄭安妮湊進了,這個兩字她有印象,語文書上有教過:“箜篌。”
……
“刷”的一下,大家齊齊看向阿嬌,鄭安妮把手放在胸前:“穩了穩了穩了。”
大佬啊,你的人設永不倒。
十班報了一個新節目,只寫了古典舞兩個字,七班派人來打探了半天,一個字也沒打聽出來,就連彩排的時候,都絕不許人看。
離選節目只有兩周時間了,七班幾個女孩都在猜測十班到底跳什麼舞,這點時間,說不定連新節目都來不及排好,根本就不能入選。
選節目那一天,鄭安妮把她們的節目換到最后一個,保證不讓任何人看見。
直到元旦演出的那一天。
小品類多是模仿,相聲類也還是去年那些選手們,高三基本屬于放棄,就坐在下面難得休息休息。
七班的節目先出來,十幾個女孩穿著傣族長裙,屏幕投影出一片綠竹,還造了幾個假景,在婉轉柔美的音樂聲中交錯踏歌出現。
十班在候場,派前鋒打探敵情,把她們跳舞那一段給錄下來,鄭安妮看了一眼,勉強稱贊:“是比我們原來排的那個好點吧。
”
但絕對比不上現在這一個。
十班的舞蹈被放在最后幾個節目,大家都有些疲勞了,看演出也沒有一開始那麼精神集中,打游戲的打游戲,吃零食的吃零食,手上的節目單差不多都都翻完了。
舞臺上“咚”一聲,響起了鼓聲,接著是兵甲聲。
隔著幕布都能聽見戰火。
鄭安妮也找了一個舞蹈老師,大家把壓歲錢都給花掉了,兩周里排出這麼一支舞,幾乎全班出動。
不是要整齊劃一麼,他們就搞個大的。
等幕布徐徐拉開,穿著甲衣的十班男生們拿著長矛列隊,舞著長矛擺了兩個殺敵的動作,整個大禮堂,氣氛一下子炒熱了。
前半場完全是男生們在表演,動作簡單,但充滿了陽剛之氣。
音樂拍子一停,甲兵們向后臺退去,鄭安妮幾個女孩穿著曲裾,手執孔雀羽毛的長宮扇,后面跟著四個兵甲,他們抬著一個木制方臺,一步一頓,讓人把目光全集中到高臺上。
音樂短暫停頓,木臺已經抬到了舞臺的中央,但上面空無一人。
所有演員的動作都跟著一起停了,整個禮堂鴉雀無聲。
突然傳來幾下撥弦聲,從舞臺的上方傳出來,觀眾全都抬頭找這個音樂的來源,看見一個穿深紅曲裾的少女坐在舞臺上空,一個懸起的秋千上。
她手里抱著一把琴,音樂便是從這把琴上傳出來的。
本來以下那個秋千會緩緩下降,將少女傳送到高臺上,然后她會跳一支舞。
少女的臉上面無表情,她幾乎是倨傲的掃了一眼臺下的觀眾,飛身躍下,微風拂起舞衣,頭上金冠綴珠,在燈光下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