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想問人,一轉身屋子里的人走的走,遁的遁,貓妖逃得飛快,一溜煙不見了。
只有憨傻的黑熊精還在四周望,問:“哎?你們去哪兒啊?”
柳萬青“嘭”一聲推開門,他目光不善的盯著外面,衣衫不整,頭發凌亂,微微喘氣,阿嬌看看他,明白了:“你又在培訓新員工啊?”
柳萬青只看了阿嬌一眼,臉上的神情就變了,皺起眉頭:“你碰見什麼東西了?”
打開門,讓阿嬌進去。
屋里竟然不是辦公室的樣子,而一派田園風光,遠山如畫,云煙裊裊,一間茅屋,四五株柳樹,大柳樹底下還趴著一只……白毛狐貍。
胡瑤軟趴趴的趴在樹底下,白光一閃,變回了人形,九條尾巴盤在腰間,毛茸茸的尾巴垂下來,好像一條性感的皮草裙,大腿在毛裙子里若隱若現。
她臉上團團紅暈,很有些不好意思看阿嬌。
阿嬌懂了,她露出原來是這樣的目光,原來胡瑤喜歡柳萬青,可他們一個是柳樹,一個是狐貍,也能在一起嗎?
胡瑤紅著一張臉,對阿嬌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想吸一口他的精氣!”
越描越黑。
胡瑤氣得發抖,柳萬青這個臭爛木頭,竟敢哄騙她,說只要吸一口他的千年精氣,尾巴就能少一條。
胡瑤最近業績墊底,修煉也很艱難,眼看就要過年回青丘了,九條尾巴一要也沒少,這一年在外都是白廢功夫,肯定要被族長罵的。
她這才鋌而走險,沒想她都吸了這麼多口了,九條尾巴還是一條也沒少!一定是柳萬青這個臭爛木頭騙她的!
柳萬青已經變回原來的樣子,衣冠楚楚,架著眼鏡,坐到辦公桌前,手肘交疊,問阿嬌:“你遇上什麼了?”
阿嬌眨眨眼,她沒遇上什麼呀,想了想把周姐兒子的事告訴了柳萬青。
柳萬青搖搖頭:“不是,區區邪祟不值一提。”
那種東西照一照太陽光就會消散,那人必定是運氣不好,一直沒見太陽,才會難以消散,讓那邪祟作怪。
阿嬌的身上有很淡很淡的木妖氣息,再久一些就察覺不出來了。
柳萬青本就是千年柳樹成精,阿嬌碰上別的,他還不能百分之百辨認出來,但木系的妖怪,他只消一眼便看破了。
阿嬌想了想:“我沒見過什麼妖怪呀。”
胡瑤已經收拾好了心情,坐到阿嬌身邊,尾巴在身后一擺一擺:“這樹精雖然滿嘴跑火車,但這事肯定不會騙你。”
阿嬌翻了個白眼,她把手腕抬起,晃了晃雪白細腕上那條紅繩,繩上穿著小小金屋:“他不騙我,那這東西怎麼說?”
胡瑤一下看向柳萬青,指尖點著金屋:“這,這,她怎麼還沒投胎?”
柳萬青面上變色,手掌一攤,那份合約憑空出現,合約安安靜靜躺在他掌心中,放到阿嬌面前也一點動靜都沒有。
每一份契約都有法力,愿望一成,愿力即刻到帳,該歸地府的就歸地府,。
阿嬌翹著下巴:“既然金屋給我,那我就打算不投胎了,我要當鬼修。”
柳萬青還沒笑,胡瑤“哧”一聲笑了,她笑得九條尾巴搖搖擺擺,胸前波濤陣陣,一手搭在阿嬌的肩上:“別說傻話,地府萬萬千千的鬼,難道只有你想當鬼修?”
別說阿嬌這樣的鬼了,生前行善多年,有累世福緣的,進了地府也一樣等著投胎,可沒有人死之后還在做善事,修德行的。
當個人修都難得道,要當鬼修成地仙,前路艱險,少有鬼能修成。
胡瑤問:“你聽過幾個鬼修成仙?”
“城隍老爺,”阿嬌想了想,“還有留仙娘娘。”她越說越是起疑,留仙娘娘難道不是個鬼修?
“你也知道是城隍老爺,能當城隍生前的功德有多大?千百年來成就幾?”胡瑤恍然大悟,“你……你是不是喜歡你那個金屋?”
阿嬌薄面微紅,一想到他就覺得一顆鬼心怦怦跳動。
胡瑤“哇”了一聲,湊到阿嬌身前,打量她的臉色,十分八卦的想問問,他們倆走到哪一步了,是阿嬌喜歡項云黷呢?還是兩人互相喜歡。
“留仙娘娘?”柳萬青撇開胡瑤那一堆亂七八糟,問阿嬌,“她給了你什麼?”
“一枝桃花。”阿嬌想起那桃花的紛艷,心里就泛起漣漪。
柳萬青沉下臉來:“她騙你她是鬼修?”
阿嬌咬著唇,心中茫茫:“她說累積功德,能得涅槃。”難道竟是假的?
胡瑤看著阿嬌的臉色,忍不住出言安慰:“這話倒也沒錯,大乘佛法中確是這麼說的。”
佛就是這麼說的,能破生死,能得涅槃,能度眾生,但亙古以來,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柳萬青臉色沉郁,眼看就要到手的千年愿力,竟被人橫插了一腳,他還沒有這樣的大能,能看阿嬌的魂魄,要等司長回來,才能知道究竟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以我之能,不能解答,但既然是我的客戶,我會負責到底。”
柳萬青伸手一揮,只見阿嬌鬼身之上金光璀璨,短短時日不見,她就已經累積了這麼多福緣,胡瑤本來覺得阿嬌是癡鬼說夢,這麼一看,她當鬼修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了,張大嘴巴感慨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