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要馬上上繳。”他們編的那套話漏洞百出,實在有太多無法自圓其說的地方了,這一袋錢可能會讓整個故事編得圓一點兒。
項云黷牽著阿嬌的手,一刻也不想放開,拉著她回了主臥室,走的時候對邢斐說:“準備一下,我們現在回警局。”
邢斐在項云黷身后想要說些什麼,可看著阿嬌歡天喜地蹦蹦跳跳的背影,和項云黷默默守護的姿態,她連“謝謝”都含在嘴里說不出來。
錢二繼續鋪他的地鋪,一看邢斐這個樣子,知道她那是動了心了。
他嘿一聲:“妹妹,聽老哥哥一句勸,項隊長他吧,雖然長得一付薄情相,但其實這種人要是動了心,那是最要命的,千秋萬代四海列國也就認準那一個了。”
錢二最近戲是不敢聽了,開始聽說書,現成的句子張嘴就來,越說越覺得自己雖然是個只擁有露水姻緣的下下簽男人,但他見多識廣啊。
“你要在他身上動心思,那是瞎子點燈白費蠟,竹籃打水一場空,你看看那眼神……那叫一個……”
錢二還有一句“死心塌地”沒說出來呢,次臥室的門“乓”一聲關上了,邢斐甩了錢二一臉,門差點撞上他的鼻梁骨。
錢二也不惱,縮回他的地鋪,把警報器攥在手心里,又拿出一張符,糊了點口水,“啪”一下貼在自己的腦門上。
項云黷拉著阿嬌回了臥室,想起他剛剛在這張床上都做了些什麼,心里升起濃生的罪惡感,他用眼角的余光去看阿嬌,就見阿嬌也怔住了。
她盯著那張能睡四五人的大床,頭埋得低低的,小而薄的耳垂紅得發亮。
阿嬌想起來她剛剛干了什麼了,她勾引了項云黷,而且還是她主動的!
她悄悄抬起頭來,飛快瞥了一眼項云黷的下巴,那里還有一個圓溜溜的牙印,這就是她干壞事的最大證明。
項云黷知道她在偷看他,她怔怔站著,目光盯著腳尖,手足無措。
尷尬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漫延,項云黷已經想不起來自己剛剛為什麼會這樣沖動了,好像突然間熱血上腦,情欲沖昏了理智。
感官的快樂和刺激被無限制放大,心里只一個聲音,就是“要她”,如果不是那個人皮鬼打斷,他可能已經干下會讓自己后悔的事了。
此刻理智占據上風,項云黷萬分自責,那不是不美妙,但那不應該,不管是不是她主動的,他都是更有自制力的那一個,有責任引導她制止她。
他先道歉,艱澀地說:“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這樣。”
阿嬌剛剛還小臉皺巴巴的,聽見項云黷道歉,一下子火冒三丈高,猛得一回身:“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還想不認帳!”
急得語調都變了,眼睛因為怒火格外閃亮。
項云黷啞然,胸膛震動了一下,眼角邊有好看的笑紋:“我沒有不認帳。”
阿嬌盯著他,剛剛她的目光中泛著桃花色,讓項云黷把持不住,而現在他只想摸摸她的頭,替她蓋上被子,給她一個晚安吻。
“我不會不認帳,我不喜歡別人,等你長大,你可以隨時討這筆帳。”這個異常鮮活的女孩占據他所有的注意力,和他所有的,可以柔軟也可以堅韌的情感。
這是他二十八年的生命中從來沒有過的,他始料未及,但他心甘情愿。
阿嬌的臉蛋和耳朵都紅通通的,此刻他們明明沒有一點肢體觸碰,可她卻覺得整個心都飄在天上。
阿嬌捂著面頰跳上床,蓋好被子,一直蓋到下巴,只露出兩只圓溜溜的眼睛,項云黷替她掖好被角。
她拉下被子,依舊大膽直白:“項云黷,我喜歡你親我。”
以前的那些,她想不起來了,但記憶之中沒有被這麼認真對待過,他含著她,既熱烈又珍惜,愛意深濃。
項云黷瞬間繃直了背,收緊下顎,心臟在胸腔中劇烈跳動,她根本不知道這句話的殺傷力,但他沒有失控,他的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又回來。
項云黷控制好了情緒,拍拍被子,在她額上吻了一下,眉頭緊急嚴肅認真:“睡覺!我會在你睡醒之前回來。”
阿嬌笑了一聲,像只快樂的鳥兒,她閉上眼睛,可心緒浮躁,想著項云黷會不會再撲上來抱住她,又臉紅又期待。
但項云黷只是守著她,最后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吻了她的額頭一下:“晚安。”
說完轉身出門,邢斐已經換了衣服等他,他們帶著東西回警局,這一晚上的經歷,要編得讓總局領導相信,還真有些難辦。
邢斐壓力更大,項云黷和西市總局還有沒有直接關系,只要案子完了,他就能回去,而她撒一個謊,是要用無數的謊去圓的。
“等會就讓我來說吧。”項云黷察覺了她的這種壓力。
邢斐搖搖頭:“我來說,我更了解他們。”
項云黷不置一詞,兩人坐在車前座,后座上放著一袋珠寶和錢,還有一張人皮。
街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了,車子滑過一盞又一盞的路燈,邢斐終于開口:“這個案子,還怎麼查。
”
項云黷沒有看她,他的眼睛注視著前方,仿佛黑暗中的一切鬼祟都瞞不過他的雙眼:“該怎麼查還怎麼查,做我們能做的。